宜婴没想到楚辞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
她再想想自己之前干的事情,竟是抢人家的夫君!神色一下子不自在起来,脸颊上,也飞起两朵羞愧的红云。
她慢慢地朝床前走去,低头叫了声“楚辞姐姐”。
楚辞细细地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问道,“那这么说,救我一命的就是妹妹你了?”
宜婴不自在地地“嗯”了一声。
楚辞听了,忙拱手郑重地道谢,又表示她这份救命之恩,假以时日她一定加倍偿还。
宜婴听她这般说着,眸光亮了亮,然后突然抬起头,反问道,“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楚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道,“你我姐妹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看我像是那种不知恩图报,背信弃义的人吗?”
宜婴忙摇头,顿顿,又偷偷觑了旁边的陆小郡王一眼,轻声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妹妹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情亟待姐姐的答允,若是姐姐肯允了,那便也算是还了妹妹对姐姐的这份救命之恩了。”
“哦?是什么事?”楚辞不知道宜婴的心理,还以为她真的有什么急需解决的为难事,下意识地关心道。
宜婴听楚辞询问,这才昂了尖俏的小下巴,光明正大地看向陆小郡王道,“我想嫁给邑风哥哥,还望姐姐答允!”
楚辞听她说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露着一行白生生的小米牙,侧过头,看似温柔和煦,实则犀利地朝陆小郡王看去。
眼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说!这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要是说不清楚,你就等着睡一辈子书房吧!
陆小郡王见自家娘子这般模样,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扶额道,“那个……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曾落过一次水,最后是被一南疆小姑娘救起来的!”
楚辞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又扭头朝宜婴看去,“这么说,你们也算是认识多年了?”
宜婴忙不迭地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楚辞,道,“是,我与邑风哥哥是那时候认识的,当年,我救了他之后,我们还约好了,等我再回来,他就以身相许,娶我为妻!”
“是吗?”
楚辞目光一转,又笑眯眯(阴森森)地朝陆小郡王看去。
陆小郡王被她这般看着,只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分分钟后背湿透,当即想也不想,立刻求生欲极强地摇起头来,一下一下的,跟拨浪鼓似的,同时举起手来向楚辞辩白道,“娘子,我是冤枉的啊!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她什么以身相许!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苍天可鉴,要是我跟娘子说的有一句假话,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以后生生世世都再遇不到娘子,不能跟娘子你再续前缘。”
这一次,楚辞难得地没有打断陆小郡王发誓。
她在他话落后,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朝宜婴看去,嗓音轻柔,嘴角含笑道,“宜婴妹妹,你也听到了,你姐夫他发誓没有说过那些话……你再想想,是不是时间太久远,当时情况太紧张,你记错了?”
宜婴:“……”
她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要是楚辞在得知她的意图后,立刻大声叱骂她,凶神恶煞地赶她走,她还能跟她硬碰硬,对着干,占有她的相公,抢了她的孩子。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非但没有叱骂她,反而还一如既往地对她温柔以待。
她心里登时更加愧疚了,良久,才红着脸看向她,小声道,“姐姐说的是,救人的事情太过久远,我可能是记错了……”
楚辞听她肯借坡下驴,正要露出老母亲般慈爱的笑容,夸她两句。
可谁知,她的笑还没酝酿出来。
宜婴小姑娘又指向陆小郡王道,“可邑风哥哥昨天也说了,他会娶我的。”
不过总算顾着点姐妹情分,没说出贬妻为妾,她做大,楚辞做小什么的……
可即便这样,楚辞还是揣着一腔怒火,咬着牙朝陆小郡王看去,求证道,“相公,这真的是你说的吗?”
陆小郡王闻言,一脸委屈地看向自家娘子,然后愤愤开口,毫不客气地告起状来,“娘子你别信她!昨日分明是她威胁我,说我不娶她,她就见死不救,看着娘子毒蛊发作,致命而亡!我都是被她逼迫的!”
楚辞闻言,又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朝宜婴看去,因为陆小郡王的话,她的眼角已经微微泛红,嗓音也微哽起来,“妹妹,你……这真的是你说的吗?我们结义一场,你就真的这么盼着姐姐去死吗?”
宜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