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就要往车下跳。
孟璟怕她出事,忙扯住她的衣袖,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中,稳稳地抱住她,低声道,“外面人多,危险,难道你忘了觉明大师前些日子说的话?”
楚辞一愣。
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她看着孟璟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去死。就当是为我腹中的孩子积福罢,我得下去看看!”说着,便用力挣脱了孟璟。
孟璟自然不会由着她一人下车,忙追上去,护着她也下了车。
青龙卫一见王妃、王爷下车,立刻猜出了两人的意思。一边向马车旁的其余侍卫使眼色,跟上主子;一边向着前面的人群喊“大夫来了,快让开!”闯出一条路来。
借着青龙卫辟出的捷径,楚辞很快上了玉带桥。
一上桥,便见桥中央停着一顶花轿。轿子旁,一个身着正红嫁妆的女子被两个喜娘扶着,眼泪簌簌而下,满眼哀怨地望着不远处浑身湿漉,躺在地上,面色青白的新郎官。新郎官身边,跪着一个同样湿漉,身着素色衣裳,却被新郎官和新娘家眷厮打得露出雪白臂膀和肚兜的女子……
楚辞没有时间关心太多。
她径直朝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的新郎官走去。
不用她开口,青龙卫就将新郎官身边的驱逐开。
她在新郎官身边跪了下面,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又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一下他胸腔处的声音和温度。
确定有救后,才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用力给他做起急救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觉着男人胸口的温度越来越有回暖的趋向,她知道,这时必须用人工呼吸来辅助。
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孟璟在当场。她做自然是不行的。
不然,她前脚刚救回这男人,孟璟后脚就能一脚再将她踹死。
这般想着,她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
心思一转,厉声喝道,“你要是想救这个男人,就找我说的来,立刻!”
女子没想到楚辞会突然跟她说话,愣了有一会儿,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眼含热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激动道,“我……我愿意,只要能救安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姑娘随意吩咐就是!”
“好!我现在要你捏住他的鼻子,掰开他的嘴,用力往他嘴里吹气,帮助他呼吸……我不喊停,你就不要停!”
“这……”女子完全没想到楚辞吩咐的竟然是这么羞人的事情,当即脸颊爆红,愣在当地。
“还不快点!你是要脸,不要他的命了吗?”楚辞瞟见女子只顾着羞怯,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女子被楚辞一声大喝,这才想起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总是脸羞如红布,可到底没有再僵持,她跪着朝楚辞和男子膝行而来,用手捏住男子的鼻子,低头,噙住男子青白的唇,涨红了脸,一下一下,用力地吹起气来……
一下,又一下……
两人都累得僵了胳膊,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轻言放弃。
这般,又坚持了一刻钟多。
原本躺在地上,疑似身亡的新郎官终于猛咳一声,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
“……”楚辞已经累到说不出话。
他看着男子一口一口吐出腹腔里的水,然后和为他做人工呼吸的女子四目相对,深情缱绻后,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对方融入到自己的骨髓里去。
孟璟将楚辞整个人都护在自己怀里,言简意赅地与她说了这段殉情事件的因由。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那个与她一起救人的女子叫芸娘……
芸娘和新郎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也是世交,两人在最美的年华私定终身,定下白首之约。
可谁知,在芸娘十三岁那年,她的父母却因错信奸人,赔上了整副家底。
家道中落后,新郎官家立刻悔婚,同年,安家爹娘给儿子定下了门当户对人家的小姐。
安公子不愿,他爹娘就以死相逼。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穿上新郎官的喜服,然后和芸娘约定,在玉带桥相会,届时一起殉情。不能在人世间做夫妻,就去阴间做一对鬼鸳鸯……
“倒真是对痴情的人。”楚辞看着桥中央那对苦命鸳鸯,忍不住唏嘘感叹。
孟璟低头看向她惋惜的表情,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本王做主成全他们便是了。”
楚辞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摇头,“情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