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本色的衣衫,微微地动了动嘴角,眸光晶亮道,“看不出,你倒是个会疼人的小娘子……”
楚辞被他说得面色微变。
不过为了辛儿,还是扶着他在桌边坐了下来,又亲自去药箱里拿了一瓶补气血的药,递给他道,“补补精力罢!”
小老头也不客气,接了过去,倒出几颗,往嘴里一塞。
咂摸半晌后,笑道,“还真是好东西。”
楚辞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床上已经缓过来的辛儿,问道,“袁先生真的有办法让辛儿与正常孩子无异吗?”
小老头听她这么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娘子,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只能说,我毒王袁晗一旦出手,那必然是不出任何岔子。”
楚辞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
小老头又缓了一会儿才彻底缓过来,刚好他坐的桌边就有笔墨,索性提起笔来,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张药方。
楚辞看他提笔写字,便仍不住看了过去。
见他所写的都是一些毒虫毒花,忍不住皱起眉来,“先生,这些……真的能用在辛儿的身上吗?他才四个多月大!”
袁晗听她质疑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将药方写完之后,才抬起头说了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娘子你莫不是忘了我的江湖外号叫什么?”
“记住了,我与你们这些儒医,传统医者,原就不是一个路子。”
“你的这个小儿子,若是我没有猜错,以你的能耐应该是能保住他一条命的,不过就是以后的智力会有些低下。可你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给他灌药,反而千里迢迢寻上我来,还不是想试试别的法子,让他以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懂事明理!”
“不过既有所求,那必然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你若是担得起,那这张药方你就用,若是担不起,你也可以继续用自己的方子。”
“……”楚辞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她让人去找袁晗,原本赌的就是运气啊!
哪怕她不承认,可事情的本质就是这样——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她想得到异想天开的好处,就要承担失去一切的风险。
接过袁晗递过来的药方,她紧紧地攥在手里。
又想了很多……
直到四更的梆子声响起,她才叹了口气,然后看去袁晗,道,“袁先生您说的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要为孩子博个平安无虞,那必然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我听您的,愿意用这张药方!”
袁晗听她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药方抽了回来,道,“既然你愿意用,那我就亲自去煎药了,你儿子的体质太差,这些小事也不能假手于人的,要不然那可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楚辞点了点头,恭敬地朝他拜了一拜,“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袁先生了。”
小老头闻言,“嗯”了一声,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楚辞目送他离开,然后才回过头,朝床榻上的辛儿走去。
到底是病弱多时的身子,他并没有清醒多久,就又睡了过来。
她在床边坐下,轻轻地帮他擦着头上的细小汗液,动作温柔至极。
孟璟和陆小郡王看着,都是又心酸又心疼。
小老头这一走,又是半天的功夫,直到天快亮时,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只瓦罐,瓦罐盖了盖子,可里面腥臭的味道还是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陆小郡王最先开口,用手掩着鼻子,不高兴地问道。
小老头闻言,嘿嘿一笑,“这就是我炮制了一整晚,专门给小公子准备的药材啊,里面有毒蛇,毒蝎,还有断肠草什么的……”
陆小郡王听罢,脸色更加惨白了,指着小老头,气的嗷嗷叫,“你、你你这不是谋财害命吗?这些东西哪里能治病!我看你就是……”
“相公!”楚辞见陆小郡王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打断了他,看着他气白了的脸,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袁先生是用什么做的药材,只要能救回辛儿,那就是好药。”
“可是娘子……”陆小郡王还想再说什么。
可楚辞却不肯听,她直接朝小老头看了过去,问道,“现在,是要喂药吗?是我来,还是先生你来?”
小老头听她这么一问,毫不犹豫的将瓦罐递了过来,道,“你若是不嫌弃,那就你来吧!”
楚辞自然不会嫌弃能救自己孩子的药,直接接了过来,打开口,就吩咐折锦去拿药碗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