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陆慈抽着凉气打断了尚意的话,他虽没有明确地说出结果,但是这一串数据已经是最明显的答案了,想着这其中的反差,陆慈不由得一阵眩晕,心里再次骂起某人不自量力。
尚意看着陆慈神色变化,半晌垂首道:“那代地请降过后,我郯国也并不曾为难于他,代地的子民依然安居乐业,就连代君也被妥善安置了,这些意绝无半点欺瞒。”
陆慈转眼看他,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些,不过还是信了他的话,想了半晌接道:“那确实是比宿好多了。”
这可是大实话,想当初郕灭宿的时候,延况几乎屠了整个宿都,宿囯王室除了驷君死里逃生,就没听说还有谁活下来的。
想想这郯国也还算事厚道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代地太过弱小了,就连国君都没想过要反抗一下,倒也侥幸逃过一劫。
如此想着,陆慈长舒出一口气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罢了,这是乱世里的道理,只是对那被淘汰的对象而言,太过不公了。”
尚意听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八个字,温淳的眼眸泛出些璨亮的光彩。
不过他也明白陆慈的意思,她能理解这个道理,但是不能苟同罢了。
沉默一晌,尚意说道:“医慈能说出这般话,便也是个通透人。”
陆慈呼出一口气,无奈道:“人生如逆旅,你我皆是行人,有些事不看透些,那岂不是糟心死了?”
“这倒是十分有道理的。”尚意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想了想认真地做出了评价。
“得了,我给你开个方子吧。”
陆慈示意段圭记一下:“近日偶得一新方,专治你这病症,麻黄三两,桂枝三两,苦参一两,黄莲一两……”
“陆卿啊。”尚意扶额苦笑:“可苦不得了。”
尚意是吃惯了药的人,俗话说的好,久病成良医,哪些药具体是什么药性他是知道的,陆慈这左一个苦参右一个黄莲,这真是存心要人从口里苦到心里去啊。
尚意这几乎讨饶的语气惹得陆慈一笑,却仍是兀自念着药方,尚意眼巴巴瞅着她没有更改的意思,也作了罢。
“罢了,便权当赎一分罪孽了。”
陆慈见他都如此说了,知道若再揪着此事不放就太过矫情,这世间大势如此,她若强行插手便是逆势而为,在这异世漂流,不过独善其身罢了,况且木已成舟也没有追究的意义了,个人有个人的立场,何必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呢?
这般想着,陆慈又不情不愿地加了一两甘草。
尚意好似如蒙大赦,展颜笑道:“多谢医慈高抬贵手了。”
陆慈觑着他道:“可别以为说了客气话就算了,这诊费可是照样要出的。”
“那是自然。”尚意一笑,欣然应道。
结果候在一旁的段圭突然来了一句:“医慈向来不爱那些身外之物的。”
“……”陆慈默默瞄他一眼,颇觉牙疼。
瞧这话说的,陆慈爱不爱身外之物这厮一清二楚。
好嘛,看着自家主子吃苦头,这就来报复上了。
啧啧,小气!
尚意倒着实是个厚道人,听段圭如此说,想了想方道:“医慈如此济世救人之大德,若意以那黄白之物作酬,确实污了医慈,既然如此若医慈有兴趣,不如意邀你一起去宫宴上耍一耍?”
“宫宴?”
宫宴,说白了就是在王宫里举行的宴会,达官显贵,王公贵戚皆可出席,这种宴会档次都很高,而宫宴又分很多种,例如王宫里的大型家宴,或者逢年过节的群臣宴,当然有时候为了迎接外国来使,也会视来使的档次举办宫宴等等。
而这里头最讲究最有看头的当属接待外国使臣的宫宴了,若是来使地位崇高,例如周王来使,那国宴可就堪称一时盛事了。
毕竟这玩意儿,可是直接关系到一国的门面,你不弄体面点,以后出去了好意思见人?
而尚意邀请陆慈参加的这种宫宴,就恰好是迎接外国来使的那种,你说她去不去?
至于这接待外国来使,那就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了,那些神仙自有人去周旋,她纯属尚意身边凑热闹的小喽啰,只不过是为了感受一下这古时的盛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