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依然穿着那套灰褐色的短衣, 脸蛋白净, 在衣服衬托下异常干净白嫩, 挽起了衣袖和裤脚, 宽大的短衣更显得手脚纤细, 但是干起活来, 却雷厉风行, 很是干脆利落。让人不由得想要多看两眼。
“有事吗?”李垚问着范意致, 刚刚他就看到这个男人来到他面前,似乎有事情要找他,但是却不发一言,愣愣地看着自己。
范意致被这一声唤过神来,对上李垚那纯粹的黝黑眸子, 一时有些羞赧, 微别过脸, 咳嗽一声缓解尴尬,没话找话地说:“你在干活啊。”
李垚说:“你不是已经看了半柱香了吗?”
范意致更窘迫了, 这说话如此直接, 即使是常年待在豪放的军营里的他,也有些难以招架。再一看李垚,依然面无表情, 但是黝黑的眸子却直视着自己。
刚刚他干活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面无表情。
范意致不由问:“你好像都没有表情?”
恋爱智脑:“这个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短处!建议谨慎回答,避免暴露出弱点!”
李垚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这个时候终于多看了范意致一眼,他一开始是有些佩服这个人的勇气,但是却觉得实力却匹配不上他的勇气,现在他再改观了。
李垚稍微思考了说:“重要吗?你来是问这件事?”
范意致摇头,说:“当然不是了。”刚才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他将手里的两斤五花肉送到李垚面前,说:“我是来给你送肉的,上次你帮了火头军捉猪和杀猪,军营特地割了两斤送给你,这样你也不算白出力了。”其实这肉算不得是火头军亲自要送的,而是范意致有意无意地提出,伙夫长一听,立马割下了两斤表示了自己不是忘本的人。
其中范意致是主要的推波助澜。
李垚看都没看五花肉一眼,就拒绝:“不用,我够吃。”虽然这些肥厚的脂肪也是蕴含着能量,这里的猪肉没有神州联邦经过萃取加工,肥肉未免含有太多的杂质,要排出去体外的时间太久了,他并不是很钟意,毕竟能量还没太阳能高。
“你不要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不用不好意思。”范意致以为李垚面子薄,不好意思收下。
李垚却转身去剁猪cao去了,盲刀出世,刀工奇快无比,切出来的一片片却整齐好看,一边回答:“不用,你要就拿走。”
在一旁的范意致看着李垚的刀工,心里惊叹不已,面上还得镇静地说:“我不用,你拿着吧,平时吃着也好。”
李垚最后一砍,将菜刀啪地卡在了菜板子上,已经钝了的菜刀足足进入了一半,收回了手,剁完了全部的猪cao,面无表情地说:“平时不吃,谁需要给谁。”
他见范意致还欲跟他纠缠,李垚竟然想起了肖越那个烦人的朋友,犹豫着,再次搬出了镇压了肖越的理由。
“你给我的娘吧。”
这果然很有用,范意致一听这话,果真沉默了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垚。一直都是见着李垚没有情绪起伏,自然就认为了他应当没有多少感情,这会子居然还惦记着他的娘亲。
范意致知道李秉一家如同所有来充军的犯人一样,住在贫民营那,日子过得并不好,能吃饱都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不提有肉吃。
可是……
范意致犹豫着说:“他们不是……不让你回去吗?”这事,是他听朱成富所说的,他也很是气愤。但是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不好管太多。
李垚随意地说:“那你给我娘,她缺。”
上次他检测了秦香玉的身体,虽然比以往的身体素质好了一些,但是却缺乏营养,体重更轻了,显然没有油水进肚。没想到这个理由这么好用,李垚觉得以后要是有东西送来,都用秦香玉做借口。
太省事了。
这在范意致的眼里,无疑是不计前嫌的表现,想不到面前这个少年不仅重感情,还是个心胸广阔之人。范意致看向李垚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好,那么我去走一趟去拿给你娘。”
李垚点头,这才对嘛,不要再来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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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营距离军营不远处,那里簇拥着许多看起来就破烂不堪的房屋,那里小小的一块地方,就可能住着一大家子,那里的人面如菜色满脸疲惫,脸上已经失去了表情,更多的是麻木。
范意致还是第一次踏进这样的地方,一落脚就是垃圾,并没有太过干净的地方。贫民营里没有笑声,白天只有妇孺在替士兵们洗衣服,那又脏又臭的衣服堆了满满几大盆,洗衣服的水还是她们自己从河里挑上来的。瘦弱的脊背不堪承受地扛着一桶水回来,昔日的夫人姨娘都在这里被生活压弯了腰。
范意致穿着的是便服,他站在营寨口,来往的人们不禁地望着他这个生面孔。范意致站在营口自然惹眼,一向破败的营口站了俊朗的男人,自然惹眼。人们又见他身上着的干净衣服,气势轩昂,自不可能是平凡人,可能是小官之类的人物。有人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去问,又怕得罪了人,自己不好过。但是一抬眼就有人上去问了。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询问他的是一个老妇人,满头华发在阳光下折s_h_e 出银光,眼神沧桑,身上穿着补丁的衣裳,态度却不卑不亢,显然是见识过不少世面,应付这种场面比一些农妇更加从容。
范意致说:“请问李秉一家他们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