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爪上慢慢嚼着。元宝鼠本为妖兽,之所以能跟人类一样赚钱,凭借的是它们对投机的天生直觉,这才使得它们无往不利……六文钱理智上觉得曲笙总是胡说八道不可信,但直觉却怂恿它孤注一掷。
六文钱思索片刻道:“那我就帮你这一次,但是账要算清楚,这一次,你算我多少工钱?”
“等我回来再说。”
“不行,你又糊弄我!”
曲笙按着它温润的小鼻尖,又将它按了回去,笑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这次不是论工钱算,而是算你分成……此番所得,本座许你两成。”
圆滚滚的元宝鼠一听分成,立刻来了劲头,也不顾跟曲笙闹了,六文钱从妖兽天生自带的空间里掏出一个袖珍金算盘,上下一摇,爪子飞快一扒拉,开始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曲笙站起身,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又说服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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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正是出发去青极宗的时候,壬江真人、徐鼓、封笛都已准备好,他们身着苍梧那身醒目的白色广袖长袍,皆在小院中等候出发。哪怕是赴一场别有居心的宴,苍梧弟子的丰仪到底是没丢,几人泰然自若,一身仙气。
夏时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是金丹初期修为,大家都是喜上眉梢,一片祝贺之声。对于寒酸的苍梧来说,哪怕只多一名金丹修士,都能在那可怜的胜算上添一笔抚慰。
曲笙看着玉树临风的青年,心里道,说不定苍梧的一线生机,便应在他身上。
夏时看着从容淡定的少女,心里道,说不定苍梧的未来大道,便应在她身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才发现对方眼中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含意,几近灼人,于是那视线只轻碰一下便各自移开。
曲笙打开了苍梧小院的结界,对身后弟子们道:“别哭丧着脸,好好修炼,等为师回来,还要考校你们功课,听到没有?”
“是,弟子恭送师父!”康纣南带着鲁延启行礼道。
桐姝则是静静地看着,她手上捧着一个毛茸茸的团子,正是脖子上系着一块皱巴巴小披风的六文钱。
曲笙最后看了他们一眼。
她的苍梧,就在这几个人身上了,可他们还什么都不懂……她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心里想着:
我得回来继续守着他们,我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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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极宗离晋城相隔大概三百里左右,当时夏时带着曲笙和鲁延启从云台城飞到晋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如今他已晋阶金丹,有他和壬江两人带着,御风一个时辰左右便可到达。
今日便是未月初三,苍梧一行到达青极宗时,天色已近黄昏,晚霞暗沉,青极宗门口引路的灯笼亮起,发着碧幽幽的光芒。
那天送来何箫遗骸的修士正站在这灯笼下,见到苍梧诸人来,脸上便露出了然的笑容,语气轻佻地道:“贵派终于来了,若是再晚半个时辰,在下可不敢保证宗主还会有耐心等下去。”
曲笙也是那一身白色广袖,衣着与众人无异,只是她身为掌门,唯独腰带比其他人宽了许多,且非纯白色,腰带上方刻印着精美的暗纹,正中镶嵌着一枚玉带銙,乃是苍梧掌门历代相传的护身之阵。
这刻着护身之阵的腰带用古法系成,裹出腰臀曲线,将少女的腰束得不盈一握,当她走上前时,楚楚动人,目光直视那修士,竟将他看得一愣。
曲笙把她那专门唬人的派头使出来,朗声道:“好酒,要温过才香。好茶,要有功夫才能喝到。青极宗的度量,一定不止于此,今日,本座前来讨教了。”
这修真界中,有资格自称“本座”的,除了化神大能或是位高权重之人,便只有一派掌门方能自称。曲笙虽然修为低,凭着掌门的身份,完全可以当得起这一尊称。
对方下颚一紧,被这刀子嘴割过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少女也是一派掌门,不容懈怠。当下恢复常色,右手一挥请道:“在下谭秋念,有请苍梧掌门进山。”
曲笙身法曼妙,脚一踩地,行云流云一般飞了上去。谭秋念手指轻轻一弹,引路灯笼遥遥随飞到曲笙身边,他亦是飞了上去。
夏时等人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曲笙没有刻意加快速度,也没有放慢,她的修为在这里摆着,强撑不会令对方高看,示弱却会令对方更看不起。
青极宗所在的山头并不大,但主殿却修建得气势磅礴,檐下尽缀夜明珠,一晚上要烧掉几十块灵石的琉璃灯花几步便是一台,更别提周围随处可见的高阶灵草。门派中往来弟子个个风雅,青衫潇洒,或是三五成群,在亭台楼阁间谈笑风生,或是凌空飞过,灵气逼人。
这才是一个宗门该有的气象,曲笙尽收眼底,想到苍梧,便觉辛酸。
临近主殿,前面便是一方以玉石铺就的巨大庭院,按规矩便不该飞行,但曲笙用的却非法术,她修为未到筑基期无法修炼御风诀,只是单凭身法优势,速度不减,穿过庭院,一路冲上主殿大门。
她如一只飘袅白鹤,飞入暗沉的云霄。
或是龙潭或是虎穴,不闯不知。
哪怕是龙潭是虎穴,闯,便闯了。
第19章青之极(四)
曲笙孤身站在殿外,看着里面一片灯火通明,有若干修士严阵以待,中间簇拥着一名身穿八卦法衣的元婴修士,心知那便是青极宗掌门彭罡。
她执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