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
那锦笺上的字迹如林间的一汪清泉,透着一股幽深跟平和,像他也像他。因为从小跟南宫霖临摹的是同样的字帖,所以他们的字迹不要说外人,有时就连他们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是出自何人之手。
看到锦笺上,“安好,勿念”,四个字,多日来积压在心底的郁结,一下子被冲散不少,南宫霖能安好的活着,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他终于不用惴惴不安的为他担忧了。
但赫连鸣谦不解,锦月为何不惜跟他决裂,也要隐瞒南宫霖还活着这件事。是想给他一个警告,让他明白她的听风楼,任何人都碰不得。还是跟他耍耍小性子,试探一下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几何?但这好像都不是她能做出的。
想到锦月,赫连鸣谦突然意识到,方才嗅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不就是在锦月的揽月阁里闻到过吗,他记得当时还问起过。锦月告诉他说,她一向睡眠不太好,这香是叶阑特意配制的,有助于安神的,能让睡梦中的人睡的更沉。
叶阑虽然医术远不及南宫霖,对于治疗一些罕见的疑难杂症,虽然欠些火候,但是对各种药材以及香料医理,却十分的精通。再加上听风楼那庞大的资料库,跟他对这些事有浓厚的兴趣,又肯下重功夫跟时间,所以他配制的东西,经常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奇效。
佳人不在兹第一百九十二章:招得全生罪孽愆
赫连鸣谦赶紧下了床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跑到了香炉前,掀开了香炉盖子,令他失望的是,里面空空如也。他失神的将盖子重新盖上去,难不成是他的过度思念,产生了幻觉不成。赫连鸣谦嘴角浮出苦笑,她那样一个清冷坚韧,做事极其讲究原则的一个人,又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关头,岂会冒险来看他。
赫连鸣谦茫然失措的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闭眼用中指极其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的穴位,好以此让自己可以平静下来。他明白自心底而言,太奢望她是来过的。这样他就会忘记,锦月用双冷漠的眸子盯着他的样子,或许他们一朝可回到当初,终是他太心急了些。
哐当一声从里面拉开房门后,明媚的晨光照了进来,平滑的青石板上,已经留下一层薄薄细密掺冰的雪粒,看上去完全没有踩踏过的迹象,这副景象,也将赫连鸣谦心中仅存的那丝幻想破灭。其实若他再细心一些,或者再多疑一些,附身下去查看一下,便不难发现。那青石板上所谓的冰粒,不过是人清扫脚印过后,撒上去的海盐。
“大人~”
太宰府中的管家赶过来,屈伸恭敬的唤了赫连鸣谦一声,昨晚赫连鸣谦醉的太过厉害,虽然他早就吩咐过,不准人为他守夜,但昨晚管家还是派了一个丫头,常过来看一看,却没想到一大早,看见哪丫头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管家才匆匆忙忙过来看看。
“你来了,刚好,快去给我备一匹快马。”
管家本是来跟赫连鸣谦禀告昨晚哪奇怪的事情的,没想到,他还没开口,便给他下了这么一个急切的命令,管家本来也是担心赫连鸣谦的安危,但看他完全没事,便觉得或许是那丫头偷懒,没说实话,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太宰大人了。
“是,小的这就去。”
管家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赫连鸣谦看着雪后的天色碧空如洗一般,知道南宫霖无事,他便想着一定要锦月哪里一趟,任她打一顿也好,骂一顿也好,他实在受不了如今两人的冷战,若是非要有人低头才行,为了她,他先低头又何妨。
临都向来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倒是原先搅的整个天朝轰动混乱的晋州,自从傅风致攻破后,便是一片的安祥。只是这份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所遮掩的是即将爆发的隐患,还是真正的平静,便不得而知了。
原先的成王府,一个看似萧索的庭院,却有数层的重兵日夜轮班把守,粗制的木门时常是关闭着,偶尔有人进出,也是送些吃食过去。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对着庭院里的一切避之不及。如今这庭院明明是有人居住的,却比没人住的空宅显的更加冷清。
自那日送成王妃去往静慈庵后,傅风致再也未曾来过,晋州的一切都有她的军师全全打理,只有军师每三日给她过目,向临都呈上的奏折中,她会私下塞进去一张纸条外,其他的一概不去过问。就连那呈上京的奏折上写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未曾知晓。
“将军~”
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看到傅风致,有些许诧异,他们似乎从没想过,这个神一样存在的将军,回突然到这里来,他门更加不明白,为何将军会对一个反王如此礼待有加,但他们向来对傅家如神一样的敬仰着,对于镇国将军的所有决策。从不敢有半句微词。
“嗯~”
傅风致只是轻声嗯来一声,抬头看向那斑驳的木匾上凌秋阁三个字,她记得军师曾经跟她请示过,是成王自己选的这住所,她当时并没放在心上,便随口答应了,如今一看,这庭院除了冷清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把门给本将打开。”
傅风致的声音并不大,可她向来在她的兵将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敬畏,即便她温声好语的,一句话,也能将他们镇的双腿发软。
“是,是将军。”
两个士兵仓惶的将那木门推开,入眼便是一排排没了枝叶的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