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文听不明白,一脚踹开他,可是没踏出半步,小腿又被人抓住。
“犯贱!是不是想死!”
顾文怀喘著气道,“...我和你...目的一致...”
顾重文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不禁一脸愕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豆腐渣也知道?
顾文怀看出他的犹豫,乘机补上,“对付她...不能硬来...我有证据...”
完全不懂法律的顾重文一听到有证据果然兴趣倍增。
“我为什么要信你?”
顾文怀见他已上钩,不禁扯起一笑,“因为...我贪钱...”
顾重文歪头一想,确实如此!这人便是典型的贪财吝啬鬼,死揽著多多的钱就是舍不得花,倒挺会刻薄自己,半死不活了还顾著谈买卖,分明爱钱不爱命。这人以往为了钱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去做,如今为了钱不惜背叛自己的弟弟父亲,怕是死了也要抱著一大箱金陪葬才能安息!
“你贪钱这地球人都知道!你以为你那个疯老妈为什么跟我这么合得来?因为我们都是你贪钱的受害者,都上过你的当!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我只是向她吐吐苦水,没骂过你,倒是她啊,疯起来真要命!光是咒你都可以连续骂上半小时的,哈哈!哎,这也难怪啊,她说你为了钱居然让自己的亲生弟弟死无全尸!哗,你够绝!你说我听了怎么能不怕啊...我这样揍你几下算什么,简直小巫见大巫...”
顾重文忽然觉得与顾文怀或真的会有合作机会,欲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开脱。
顾文怀隐约一笑,噗声吐了一口。
顾重文转开脸,故作沉思。
“你说!你既然这么贪,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顾文怀虚弱笑道,“不是我想...是你知道了...我怕你乱来累事...”
顾重文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说,差点没恼羞成怒。
“好!那为什么我又要与你合作?”
“因为...她相信我...”
顾文怀毫不犹豫又看似颇有道理的回答已几乎完全征服了一向思想鲁莽的顾重文。
顾重文恍恍惚惚提起酒杯,隐约觉得仍有什么不妥,酒杯刚递到唇边忽然顿住,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
“等等!你不就是为了钱吃里扒外连自己老爸姓什么都忘了?!我凭什么相信这次你不会再私吞利益找我笨?”
顾文怀眼帘半垂,看似万般委屈,“我要报复...她...耍了我...”
顾重文一脸惊诧,眼睁睁地看着地上仿佛弱不禁风的人,目瞪口呆。
果然是一只名符其实披著羊皮的狼!人说受伤的女人恐怖,男人原来一点也不逊,尤其是像顾文怀这样的男人。
顾文怀见顾重文半信半疑,续说,“你以为...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他们...诬蔑我...抹黑我...”
顾重文愈听愈觉有趣,原来还真有感情纠葛的内幕!他仍记得林泉与高胜寒闹丑闻时,顾文怀亦被人抹得墨斗一样黑,那分明就是林泉自编自演的一场戏。
想着想著,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回不单得了财路,还有好戏看。妙极!
“哎,大哥,天下第一伪君子这名号非你莫属了!”他喝了口酒,晃晃酒杯,架势道,“这样吧,不是我疑心重,而是你实在太假!给你三天!你若能拿点成绩出来表示一下诚意,我就听你的。我不像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好。”
顾文怀爽快应允,当务之急是阻止顾重文任何行动。顾重文野蛮鲁莽,高胜寒倔强刚烈,双方胡乱交锋起来必两败俱伤,还会祸及无辜。
此事暂算谈妥。顾重文等人不久便离开餐厅。
顾文怀身心虚脱,各种熟识的陌生的疼痛在体内无情肆虐,他不想动,亦动不了,无奈心上依然想着某个人,现在天色渐黑,她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是否按捺得住。
头晕转向的摸进洗手间,他抹抹面,整理一下衣衫上的污垢,疾步走出餐厅。
靠在大门张望,不远处,沙滩椅犹在,人已不见了。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一辆急救车在公路上呼啸而过,警铃声止于沙滩另一边的末端。
不祥之感将他吞没。他在沙地上捡起一支粗壮的树枝作支撑,跑几步歇一下迈向救护车的地点,也不察觉握著树枝的手掌已磨破了皮。
一名好心的大婶见他撑著树枝走路又满脸焦急,快步走过来,却发现他不是求救,而是要询问救护车的缘故。
大婶摇摇头道,“有个妇人无端冲出马路被车撞倒了,好像救不活了。”
顾文怀当场怔住,混沌的脑袋无法过滤她的话,忽地身子一颤,双手掩嘴,转身剧烈呕吐,渐见血水。
大婶被吓得张口结舌,慌张无措。
“先生...你...你等一下,我叫人来帮你!”说着已急步往救护车方向跑去。
顾文怀无力靠到一颗树上,脑里各种思绪失控地横冲直撞。
半晌后,忽然有人拍打他的后肩。他以为是那位好心肠的大婶回来,转头一看,再度怔住。这是一份惊喜。
看着周顺雅安然无恙的站在眼前,他禁不住即时宽心一笑,这是自得知林泉得奖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纯粹。
“妈,你没--”
“儿子呢?我的儿子呢?他怎么不见了?”
顾文怀犹如被当头一棒,只一瞬间,面上的笑意已无迹可寻。
他冷冷地盯著她,看着她眼内不属于他的关切与焦虑,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