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在继母手下生活不易。”
说到这儿罗先生顿了顿,见洛娉妍诧异地望了过来,才接着道:“但女子终归是要自己坚强才行,一味的祈求庇护,无论所求何人,往往皆是不能够的。”
不待洛娉妍回神,罗先生再次顿住,抿了口茶,才抬眸望着洛娉妍的眼睛,问道:“娉妍可明白?”
洛娉妍其实很想说不明白,可这话她不敢说,更忘了说!
罗先生很少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或者说罗先生就没有在下学后,与她或是洛妙姝说过什么。而今日,不知何事竟引得罗先生,与自己说了这许多……还,唤自己“娉妍”!
洛娉妍望着罗先生,抿着嘴并不说话,只下意识的转动着手中的茶盏,这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
罗先生见此摇了摇头,索性开门见山道:“昨日二小姐生辰,你们姐妹二人请假未曾上课,我也就到园子里转悠了一圈。”说到这儿,罗先生停下来目光清淡地望着洛娉妍不再说话。
洛娉妍却已是目光一闪,满眼震惊的朝她望去:不知,罗先生今日究竟要与自己说什么!洛娉妍只觉得心中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手心里更是薄薄的浸出了一层汗。
就在此时,罗先生忽然对洛娉妍笑了笑,那笑容一闪而逝,洛娉妍不确定是自己眼花,还是罗先生真的笑过,但嘴角却不由自地也露出一丝笑意。
罗先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淡淡地呼了口气后,特意地放缓了声音道:“我听说,夫人她,要为你说门亲事。”说到这儿罗先生定定地望着洛娉妍的眼睛,问道:“娉妍可是因此事乱了心神?”
洛娉妍不难看出罗先生神色间的尴尬,与言辞间的犹豫。可此时,洛娉妍却反而觉得松了口气。抿了口茶,缓和了心神,洛娉妍方才坦然地笑道:“不知先生从何听来这话。”
洛娉妍说完也不等罗先生回答,接着道:“但先生说的不错,昨儿夜里娉妍忽然听到院里小丫鬟说起此事,心下慌乱,竟是辗转一夜不能成眠。”
闻言,罗先生斟茶的动作明显一顿,转首望来。没想到洛娉妍竟然这般直白,心中却是微微一暖。
洛娉妍明显的感觉到了罗先生脸上的神色柔软了许多,继而接着笑道:“那人昨儿匆匆见过一面,是夫人娘家侄子,在娉妍看来那不算良人,故而心中惦记着请弟弟代为打探父亲心意,遂今日课间时常心神恍惚。”
洛娉妍说完站起身,朝罗先生深深一礼道:“娉妍在这儿跟先生赔礼了,是娉妍不对,辜负了先生讲学。”
罗先生见此,脸上方才真正露出笑容,点头道:“娉妍能与为师如此道来,为师甚是欣慰。今日不妨便先去解了心中积思,明日再来跟为师作学。”
洛娉妍一愣,望着罗先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便又听罗先生叮嘱道:“女子闺誉甚为要紧,娉妍不可莽撞行事,有何疑惑之处,可来此处,为师与你参详一二。”
罗先生说完,便端了茶,不再说话。洛娉妍心神震动,此刻亦是说不清是何感想,遂匆匆行礼告辞。
夕阳已不再灼热,微风熏染着满地碎金。其实罗先生也没有说什么,但洛娉妍穿行在庆熙苑与翠庭轩间的脚步,却是莫明地轻快了不少。
一七五探听
晚膳时,红螺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洛继宗喜欢的菜肴,温上了绵软香甜的桂花酒,由晨霜亲自去将洛继宗请了过来,又遣了沫儿家去,与纹砚打探昨日外院儿晚宴的情形。
洛娉妍靠在藤编迎枕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想起罗先生的种种,一时间心神有些恍惚。
平日与先生并不亲近,近些日子也只是在绘画上略得先生赏识,可先生最为擅长的诗词却是毫无进展,每每总被洛妙姝取笑。
怎地今日自己课间走神,先生不仅没有责备,反而如此坦言相待?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又是所为何来……
红螺算着时辰遣了晨霜去请,去得快,来得也快。洛娉妍这里还没理出个头绪,便已经听到洛继宗那欢脱的笑声传了进来:“巴巴遣人去叫我,可是姐姐做了什么好吃的?”
不知是血缘亲情还是翠娘殷殷教诲,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洛继宗与洛娉妍俨然没有丝毫隔阂,反而是越处越好,任谁也能瞧出二人间的亲厚来。
洛娉妍闻言,收了心神,趿鞋下炕迎了出去。笑道:“难不成非得做了好吃的,才能唤你过来?若是没做,岂不是请不动你了?”说着对身旁的夕月吩咐道:“快给继宗打了水来擦擦汗,瞧这跑得满头满脑的汗。”
洛继宗嘿嘿一笑,不以为意的道:“这不是惦记着姐姐的好手艺吗?”
洛娉妍好笑地斜着他嗔道:“难不成你走来,就没了?偏生要用跑的。”说完叹了口气,很是遗憾地道:“不过你今儿跑来也是没有的。”
洛继宗闻言便愣住了,回头望向晨霜问道:“不是说请我来用晚膳?”
洛娉妍见此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边儿接过夕月拧来的帕子,递给洛继宗擦脸,一边儿解释道:“今儿是红螺姑姑亲自为你下厨。你就惜福吧,平日里我还舍不得姑姑这般操劳呢!我倒是……”
听说洛继宗到了,从厨房赶来的红螺刚好听到这话儿,一时没忍住,竟是红了眼眶,英儿见了,抿了抿嘴小声儿问道:“姑姑怎么不开心了?”
英儿的声音打断了洛娉妍的话头,见红螺眼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