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就走。”
说着,君晨推开窗户,恋恋不舍地出去之后还好好地把窗户关上了。
温七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人是真的走了,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簪子,簪子样式简单,做工也粗糙,丑得难以言喻。
她平日里嫌弃得很,从不贴身放,也从不戴头上,可却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直到刚刚被君晨拿了,她才有些紧张,等君晨走了,她又随手把簪子放到了妆台上。
夏束也不知道温七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簪子,只知道这支簪子温七一直带着,哪怕是被关进囚牢塔的前一夜,有预感自己要遭殃,她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把簪子交给夏束。
君晨的出现并没有打断温七的熬夜之旅,温七自囚牢塔出来后就养成了熬夜的习惯,也不是睡不着,不然她也不会开着窗户用冷风把自己吹清醒。
而且她还不肯承认是自己不敢睡,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掩耳盗铃。
昨天等到信,熬夜的借口突然没了,只能躺回床上去睡,结果就是做了一夜的噩梦。
比一夜不睡还痛苦。
今晚熬夜的借口是----白天太吵了,打扰了她神游天外,所以她要用晚上的时间来补偿自己。
理由略扯,但夏束听了就行。
第二天的课堂上,姬欣月自顾自看着医书,温七趴在桌上补眠,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头发,便抬起头看了看。
只见一只鸽子落在桌上,啄她头发啄得开心。
温七伸手拂开自己被啄的发丝,抓住这只鸽子,从鸽子脚上拿下一颗拇指大小的蜡球。
她将蜡球外壳捏碎,里面还有一个团得十分紧实的小球,她将小球丢进茶中,只见小球碰水后慢慢展开,展成了一张写满小字的绢布。
温七拿出绢布,凑到炭盆旁,一边摊平一边问:“这不是隐山的鸽子吧?”
姬欣月头也不抬:“永昼司来的吧,皇宫大内许是不好养隐山的鸽子。”
隐山的信鸽喜欢夜间送信,温七用过最多的熬夜借口,就是等信。
摊平了绢布,上边果然是莫砚的字迹。
温七只问了除他以外其他师兄和四师姐的事情,因此开头洋洋洒洒皆是莫砚所知道的,关于诸师兄与四师姐这两年间遇到的事,只最后的寥寥几句,写了自己。
温七将绢布上的字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才扔进炭盆。
因为沾了茶水,绢布不是那么好烧。
温七就在旁边看着,等着烧起的黑烟冉冉升起,这才坐回到桌前,趴到桌面上接着睡。
下午,有师姐帮忙做功课的温七依旧打算把自己的时间都贡献给被窝,只是一个突发的意外,打断了她的计划。
这个意外的开端是红笺和皎月与别的丫鬟闲聊时听来的一个消息----
三房四公子温竹的院子,不知道被谁给翻了个底朝天,更奇怪的是,翻出来的银两一分未丢,只不见了几身衣裳。
虽没有什么损失,可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太太去了温竹的院子里,又将温竹身边伺候的都叫了过去,好一通审讯不说,还将几个有嫌疑的小厮屋里都给翻了,最后实在查不出什么,只能将看守院子的几个发落了一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也太吓人了,四公子院里的人不少啊,竟也查不出是谁。”红笺说完还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行了,”煮雨点了点红笺的额头:“你与其怕这个,还不如快些将柜子里头擦了,若是弄湿了姑娘的衣服,看我怎么骂你。”
最近天气潮湿得有些夸张,房梁上,柜子里,一片片的水渍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温七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煮雨去给她找了匹颜色暗沉的布来。
然后一个下午,温七都在做衣服。
煮雨好奇这是做给谁的,温七就在对方手心写说这是在练手,想等熟练了再拿别的布料给母亲做衣裳。
煮雨看温七用的都是颜色暗沉不常用的布料,就信了,只是多少有些心疼,这匹布虽然因为颜色的关系被放置了许久,可也是花钱买的,拿来练手,怪糟蹋了。
而且… …煮雨看着温七从剪裁布料到穿针引线,觉得这个速度,怎么也不像是在“练手”啊。
温七的手能摆弄得了机关,也裁剪缝制得了衣裳。细小的针在她手里如同活了一般,在布料间上下穿梭,留下细密的针脚。
温七一个下午全神贯注不说,夜间也爬起来接着缝制,待到差不多了,她才朝窗外唤了一声:“进来试试。”
夏束跃进窗内,身上穿得不是以往常穿的夏国服饰,而是一件略显宽大的男装。
温竹比夏束高了一个肩膀,夏束穿他的衣服能合身就怪了。
夏束昨晚的衣服被君晨割坏了袖子,其他衣服又因为天气潮湿洗了没干,他又不想离开温七太远,可不就只能去偷府里人的衣服了吗。
夏束不可能委屈自己穿下人奴仆的衣服,而温府的公子里,也就只有温竹的衣服他勉强能穿,其他都太大了。
夏束拿着温七赶制的衣服,跑到屏风后面去换。
等换好出来,夏束还转圈给温七看了看。
“正好,不用改了。”温七这才收起桌上的剪子针线,嘴里还说道:“下次没衣服直接和我说,我明天上街你跟着,给自己买几件新衣裳。”
“你做的就很好。”夏束很喜欢自己这一身衣服,站在一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