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又有姑娘进来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众人这才发现聚贤楼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两个女子可比温五胆子大多了,被看着也不胆怯,直直走向温五温七所在的雅间。
那两个姑娘是南安郡王府上的千金,和温五不算熟,只是看温五在聚贤楼二楼的窗边,且早就对聚贤楼心生向往,便找着借口进来了。
她们掀起珠帘进来,摘掉帷帽,与温五说起了话。
温五也没想到,自己进聚贤楼的举动能为自己招来结识郡王府千金的机会。
郡王府千金头一次来他人交口称赞的聚贤楼,觉得新奇,还让下人去往日玩得好的小姐妹府上递信,呼朋引伴叫了不少人来。
慢慢地,聚贤楼里女孩儿们的声音越来越多,原先的二楼隔间太小了,郡王府千金便叫人撤掉了左右两边的屏风,将三个雅间并成了一个。
于此同时,那个传进来的机关匣子在众女孩手中转了一圈,终于落到了温七的手上。
第7章
并不是聚贤楼里所有的才子们,都觉得温瑶是个奇女子。
还有一些不过是看在顾三少爷的面子上,不与她为难,心里却觉得聚贤楼就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
如今来了这么多的姑娘,那些人的怨言就更大了。
本还有人劝着,直到女孩子们的声音越加吵杂,终于有人忍不住,借着对对子,出了一道上联,暗讽女子愚笨见识小,还把女子比作聒噪的鸭子知了等物。
很快,听懂了的女孩们安静了下来,整个聚贤楼都陷入了谜一般的尴尬与沉静之中。
也就是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匣子机关被解开的声音显得尤为悦耳。
马常温一心扑在这上面,完全不顾眼下的尴尬,站起来问:“解开了?”
雅间内的所有女子也都看向了窗边的温七,只见温七将机关匣子放到桌上,匣子边的桌面上还用茶水沾湿写了一大片意味不明的文字与图案。
面对众人的目光,温七给出的回应是挥挥手,让诸位千金小姐们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温七解过的机关匣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解开机关后开启匣子的注意事项也是烂熟于心。
比如匣子开口决不能对着人,免得飞出什么毒针毒粉,还有最好是戴上手套来开匣子,免得匣子边缘弹出毒针刺伤手指。
温七出来没带手套,便拿起茶壶手柄上裹着的厚布,用它代替手套垫在手下,慢慢打开了匣子。
一众姑娘们让到了两边,于是温七便把匣子开口对准了珠帘之外。
一声轻响后,半开的匣子里传出了叮咚声响。
温七打开匣子,只见匣子内横放着长长一条铁片,铁片的长边被切割成了许多的长条,长条长度从左至右由长至短,在铁片被切割的那一边还放着一个带有突起小刺的铁圆柱。
匣子开启的那一刻,铁圆柱就转动了起来,突起的小刺将铁片上的长条弹动,发出声响,当声响接连不断,就成了一首曲子。
所有人屏住呼吸去听,等一曲放完又从头开始之后,才有人迟疑着问:“这是……”
“闽川一带的小调。”女子的声音出现,是温七所在雅间的一个姑娘说的。
随后又有一个身着黄杉的姑娘凑到温七身边,看了看匣子外面的花纹装饰,说道:“匣子上边画得也是白狼母的故事。”
“白狼母的故事?”温五忍不住问了一句。
黄杉姑娘说:“白狼母是流传在闽川一带的民间传说,说的是一大户人家遭人陷害,逃出来的下人将主人家的孩子放进木盆扔入闽川,木盆在下游搁浅,木盆里的婴孩也被一只白色母狼叼走了。”
“呀!”
有姑娘被吓得叫了一声,黄杉姑娘连忙道:“白狼没把孩子吃了,而是把孩子养大成人,所以这个故事才叫白狼母。”
白狼把捡回来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于是那个孩子也把白狼视作自己的母亲。
郡王府千金胆子大,直接就问带来匣子的马常温:“马公子,这个匣子和白狼母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吗?”
马常温被突然点名,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匣子是我家祖传,我家祖籍便是闽川颖城,至于这其中有什么关系……”马常温摸摸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
众人皆是无语。
“说起来,”最开始听出这首曲子来历的姑娘说了一句:“这个匣子在聚贤楼里传了一圈,还是温家七姑娘给打开的呢。”
一楼有人听出深意,哼笑一声:“旁门左道。”
马常温怒了:“你说谁旁门左道呢?!”
一众千金小姐们也不服了,当下就有个姑娘朗声对出了刚刚的下联,举例了朝阳郡主与国师四弟子,说明有才无才不是性别决定的,但是觉得性别决定才德的人绝对是无才又狭隘。
女子雅间这边一片叫好之声。
然后男女两边就杠上了,从对对子到飞花令,从析字再到离合诗。
两边也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后来越玩越热闹,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围在楼里楼外看热闹,最后直到天黑了才散。
京城才女不少,她们中还有几个是被当做男孩与家中兄长一块启的蒙,延请的西席亦是大家,无论是温五还是温瑶,混在这一片群星之中都显得太过黯淡。
更别说温瑶还穿着男装混在别的雅间,你来我往之时找不清立场,几乎就没有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