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人起身,张进又拿出另一道圣旨,看了楚晏姿一眼,敛下眉眼,他也没有想到,贵妃不过入宫不到四年,就荣登皇后之位,甚至,
“皇后娘娘,这道圣旨恐怕要由小皇子来接。”
此话一出,殿内稍有声音,妃嫔内面面相觑,皇子来接?那是?背后的视线几乎可以刺骨,楚晏姿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浅笑着看向张进,
“张公公稍等,白画,去请小皇子。”
张进摇摇头,示意不急,没一会儿,白画就将念儿牵着走进来,他已经会走路了,每每都不希望别人抱她,楚晏姿是个例外,走进来看到楚晏姿,他眼睛一亮,就往楚晏姿身边跑。
看到念儿,楚晏姿嘴角的笑意才带了一些真心实意,搂住念儿撞过来的身子,哄着他,然后看向张进,“开始吧。”
小皇子没有跪下,张进也当作没有看见,直接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必成大器,可立为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钦此!”
“臣妾替太子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请起,这道太子的圣旨,早朝的时候,已经在文武百官面前宣读过了。”张进恭敬地对着楚晏姿说着,却是低着头,没有去看楚晏姿。
局势已定,任凭楚晏姿身后妃嫔,是妒,是羡,还是敬,此时都是一脸恭敬,
“臣妾/嫔妾等人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人的册封大典放在了两个月后。
这日,尚衣局将皇后的礼服送到雎鸠殿,贤妃也来了,楚晏姿换上那身明黄色的礼服,站在全身镜前,张开双臂,让那些宫人替自己整理。
贤妃走上前,挥手让那些宫人退下,亲自替楚晏姿整了整衣领,含笑着说,“阿晏穿这身很好看。”
楚晏姿弯了弯眼睫,看向贤妃,不知道她今日过来是做什么,贤妃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过来难道只是为了看她换上这身衣服吗?
似乎的确如此,贤妃根本没有做什么,等着楚晏姿将这身衣服换下来,她就告辞回宫了。
楚晏姿斜靠在软榻上,教着念儿读他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贤妃今日离开时,那一抹释然的笑,心中一怔,手里拿着的书就滑落在地。
“娘娘,你怎么了?”白画一惊,拾起书籍,有些不解地问道。
“本宫没事。”
楚晏姿挥了挥手,回答了白画的问题,然后蹙着眉头,细想了今日贤妃的举动,越深想越心慌,贤妃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管楚晏姿心中有多担忧,日子都平静地继续下去。
十二月份,楚晏姿和念儿的册封典礼如期过去,可是楚晏姿心中的不安感却是如何也消不去。
年前忙碌,楚晏姿跟本没有时间去找贤妃闲谈,直到年后二月份。
此时宫中风平浪静,楚晏姿将念儿交给白露照看,带着白画前往娴韵宫,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贤妃想要干什么,可是,却不敢相信,她怎么敢?
御花园
楚晏姿的仪仗到那里停了下来,掀开眼前微微挡住视线的纱幔,楚晏姿看着眼前贤妃的仪仗久久不语,贤妃含笑与她四目相对,似乎对她的来意一目了然,楚晏姿心中一凉。
凉亭,所有的宫人都被她们屏蔽下去,楚晏姿看着眼前人不变的神色,紧了紧双手,皱着眉头问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这御花园里万物复苏的模样,贤妃轻柔浅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及其轻微的笑意,
“当然是去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见她真的承认了,楚晏姿的脸色一白,猛然拉住贤妃的手臂,含着一丝怒意,
“你真的不怕死吗?”
贤妃眼睛一亮,直直地看着楚晏姿,看见她眼底的担忧,璀然一笑,似乎是漫不经心、又似乎是夹杂着一丝期待地问道,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他?”
楚晏姿气急,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闲心问这个问题,甩手松开她的衣袖,气得眼眶都有些微红,
“这个重要吗!你怎么还有闲……”心问这些!
“重要!”
楚晏姿的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贤妃打断,看着贤妃眼底明亮、认真的神色,楚晏姿突然一顿,有些怔然,又似乎是突然恍然,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贤妃。
看着楚晏姿的神情变化,贤妃心中一紧,她想要改口,可是却听见自己说,“很重要。”
楚晏姿望着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丝震惊,良久没有说话,等她回过神来,微微蹙眉开口,
“我……”
“皇后娘娘不好了!”
楚晏姿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贤妃眼神微冷地看过去,那宫人神色着急,没有注意到,可是楚晏姿却是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突然心中一阵心悸,猛然转身看向那个宫女,急切问道,
“怎么了!”
“皇上下朝之后,昏迷了!”
楚晏姿身体一僵,微微朝后踉跄了一步,贤妃看见,一把拉住她,可是楚晏姿却是拉着她的衣袖,看着她的眼睛,用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