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臻明想必料到他回来之後,必定是麻烦不断,所以才会首先问他方不方便,那麽多年的默契,并没有随著长久的分别而流逝,仲叙会心一笑,“你说。”
“还在老宅?这个时间了,婚礼也该结束了吧。”
仲叙知道严臻明没来参加婚礼,因为学校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对圣楠心有成见,看在仲叙的面子,才没有追究责任,但是这个结怕是一时半会没法解。
仲叙应了声是,对方又问:“晚上住哪里?”
“酒店。”
“那你等我,我来接你。”
对方最後一句话用的是毋庸置疑的语气,仲叙听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继而又有些不是滋味。
仲叙心知肚明,他那个时候离开,李莫言事件应该说只是个导火索,而追根究底,严臻明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五年了,他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何尝不知道,严臻明才是他最不该见的人,可偏偏这人他不得不见。
五年了,面对严臻明,他仍旧是少了些理智,不知如何跟对方说不。
仲叙挂了电话,起身跟李莫言告了别,随即先行离开。
李莫言一开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後才急急的追上去,拉著仲叙,著急的问:“我什麽时候能再见你?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仲叙回头看了看对方,随即摇了摇头,他料得到对方会说些什麽,他没有兴趣听对方的道歉,因为他早已经原谅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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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亲自从仲家老宅接了仲叙,而後找了个地方一起喝酒,两人不愧是二十多年的老友,几年未见也一点不见生分,见了面只是互相紧紧拥抱,半句话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找了一个半开放的包厢坐下,仲叙只给严臻明倒了小半杯酒,“你待会要开车,少喝点。”
严臻明只是笑笑,没有异议,照旧点著烟抽。
仲叙看著严臻明,不禁心生感慨,这麽多年没见面,对方却一点不见老去,多少年了,岁月似乎一点不曾在这人脸上留下什麽痕迹。不像自己,年轻时生活没有节制亏空多,整个人气色差,这几年又在户外呆得多,晒得皮黑r_ou_糙,越发显得苍老了。
严臻明一边点著烟灰,一边半抱怨的骂了一句:“你这小子,一去就去了那麽久!”
仲叙失笑:“什麽小子不小子的,如今出门年轻人都要喊我们大叔了!”
严臻明挑挑眉,轻轻松松的回了句:“大叔有什麽不好,从前别人见了我不敢仰头正视,如今他们改绕道走了,少了那些只会谄媚奉承的人,空气质量都好多了,道路也宽敞了。”
仲叙听了只是笑,他承认,严臻明确实有这气场。
严臻明又问:“老太太怎麽样?”
仲叙吁了口气,“还可以吧,毕竟年纪也大了,耳不聋眼不瞎,还能下地走得路,已经算是有福了。”
严臻明点头附和,“好不容易回来,多留几天,陪陪她吧!”
仲叙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回话,只是神情有些落寞。
这麽久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仲叙注定是留不长的,严臻明岂会不知,但还是忍不住这样说了,总希望对方能改变心意留下来,一时气氛有些伤感。
仲叙心里非常清楚,自己那时虽然是不告而别,但凭严臻明的关系网不可能找不到他,对方之所以没去找,只不过是一心成全他罢了。相信仲家三姐也是抱著同样的想法。
在经历了那场风波之後,大家意见出奇的一致,只要他健健康康大家就很满足,至於去了哪里,干了些什麽,是否经常回家,这些都是次要的。
跟严臻明分别,仲叙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拿房卡开了门,却见房里的灯还是亮的,电视只有画面没有声音,eric正半躺在床上看杂志,见他回来,对方扬头对他笑了笑。
仲叙看了看手表,“怎麽还没睡,忘记跟你说,我今天会晚些回来。”
eric笑笑,合起杂志丢在一边,双手徒劳的揉著脑袋,沮丧的道:“跟你没关系,是我时差没倒过来!”
“这也难怪,巴黎这会还是下午!”旅途虽然疲劳,但仲叙这会同样少了些睡意,“难为你了,要你跟我一起回来。”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不管怎样,我也是中国人!”
eric 下床伸了个懒腰,顺便从柜子拿了浴袍递给仲叙,“先洗澡吧,一路上乘机怪黏腻的。”
仲叙冲了澡出来,正擦著头发,听见门铃声,心想著,这麽晚了,会是谁呢?下意识跟身後的eric对视了一眼。只有严臻明知道他住在这,不会对方有什麽事,找到这里来了吧?
仲叙拢了拢睡袍,“我去开门!”
对方却一派了然,“别,你忙你的,我来开!我饿了,叫了客房服务,速度还挺快,你也一起吃点吧!”
听对方这麽一说,仲叙确实有些饿了,他一下飞机就赶回去参加圣楠的婚礼,到的时候别人已经吃过的,後来见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只顾著说话去了,泪水连连的,哪还顾得上吃东西,就连刚刚跟严臻明在一起,也只是喝了些酒,什麽垫肚子的东西都没吃。
仲叙了解eric,对方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想必是早料到他会这样,所以才帮他叫了吃的,仲叙心下满是感激。
门开了,却没见著餐车推进来,仲叙正疑惑呢,却听eric在那边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