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玘蹙着眉头。
云翰赶紧将被子拉上,翻身给她了一个背影。
“我就一直睡书房,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你在梁王府不受宠!”
这番话,云翰没敢说出口,只是在肚中默念着,不过很快,他便失了意识,陷入了梦乡。
他做梦之际,朝堂上又出了一桩大事。
昨个晚上,太子在云翰的婚宴上喝的东倒西歪,还不尽兴,非拉扯着齐王一道去翠香楼,往常这种情况,齐王绝不会去,太子最近看他势头也渐长,心里窝火,酒一上头,嚷嚷着他不将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越说越严重,旁的楚王好生劝了两句,太子直接拿话怼他,场面一度很闹得不小,许多人看在眼里,直摇头,若是这玉京国真交到太子手中,恐怕离完就不远了。
齐王不想把这好好的婚宴搅了,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身上有鬼医的解酒丹,在那翠香楼不管喝了多少,都没有丝毫醉意。
太子捧着酒壶,舌头都要捋不直了,一直逼问着齐王,可否愿意助他,说那秦王已经无用,楚王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
齐王含笑着应下,端起酒杯与太子一顿猛灌,二人相谈甚欢,太子乐得对齐王赞不绝口,还对日后各种许诺,到了最后,他一拍手,进来一排浓妆艳抹的女子。
太子眉眼中尽是春欲,他来回瞅着,在看到一个白白嫩嫩有着一双大眼的女子时,抬袖擦了擦唇角。
“那个,是不是与你家那小妾有几分相似?”
齐王怔了一下,冷冷“嗯”道。
太子晃着肥厚的身子,起身直接将女子抱在怀中,靠在她脖子上猛吸了几下,又拉着另一个女子,推到齐王身边。
“不如你屋那个美,你屋那个啊,看着就让人……嘿嘿……”
齐王脸色沉了沉,忍着恶心,转而拉着那女子,起身去了隔壁。
待房门合上,他松开手,甩了一沓银票在桌上,语气与面色皆寒得吓人:“大声叫,叫的好,再赏你一沓。”
那女子眼睛都亮了,一面激动地点着银票,一面卖力的媚叫。
太子那屋听这边动静如此大,就像与齐王叫劲儿一样,也拼了命的搞,没多久,实在筋疲力尽,整个人像头死猪一般歪在榻上。
身下的女子,将他轻轻推开,正要起身,便觉脖子一痒,闭着眼晕死过去。
影一推窗而入,从太子身上摸出了块儿赤色令牌。
第二日天还未亮,南风要和大安和亲的消息传入了宫中,老皇帝大怒,和亲的公主都已入了大安,他玉京这才知道消息。
早年间南风与大安翻脸,玉京一直维持中立,双方都不得罪,然那两国又皆想拉拢玉京,玉京自然是这三个大国中,位置最好的。
让他们忌惮,想拉拢,又不敢轻易得罪。
然而,这极佳的位置,必定会随着大安与南风联姻而丧失。
“时隔如此之久,我玉京才得此消息,尔等都是废物吗?”
老皇帝颤颤巍巍倚在龙椅上,不断用手在胸前顺气。
殿下那个今日刚一睁眼,还未来及回府更衣,便带着一身浓香与酒气,奔去了皇宫。
这样一副沉迷酒色的模样,让老皇帝看了不止恼怒,更是心痛。
太子软着腿,愁眉苦脸地跪在地上,断断续续道:“探子们……大、大多断了联系,儿臣……也没办法啊……”
“没办法?”
老皇帝气地浑身发抖:“将通牒院的令牌给朕拿出来!”
通牒院是玉京的情报机构,不过才在太子手中半年,就出了这样的事,老皇帝不气才怪了。
太子吓得抖着手将浑身摸了个遍,脸色愈加惨白。
老皇帝颤着唇从龙椅边将金丝楠木做的龙头拐,举到手中,愤怒地朝太子扔了过去:“真当朕死了是么!令牌你都敢弄丢,你还有什么不敢丢!把整个玉京丢了可好?”
“父皇!”
太子身上挨了一下,痛苦的叫着。
“滚!咳咳……给朕滚!滚……咳咳……”
老皇帝重重地咳着,嘴里还不忘骂着,直到太子抹着泪退出了殿,他才喘着粗气闭了口,身旁太监忙从后堂端来一碗汤药。
喝罢药后,老皇帝微微睁开那颤抖地睫毛,叹了一声道:“宣……齐王进宫。”
太监喏了一声,退出了大殿。
…………
迁落阁,元小芫刚用过晚膳,就见辛力来传。
“王爷想喝柏子汤了。”
一个多时辰后,她端着汤进了清语阁,一推开书房门,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伏在案几上,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书卷。
元小芫没敢叨扰,将汤放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临走前,她顿了脚步,回头盯着齐王,眯着眼看了半晌。
总觉得今日的齐王有些古怪,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见她还未离开,齐王抬起了眼,二人四目一对,元小芫更觉得不对劲儿。
她慌忙垂下眼,退了出去。
难道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面的缘故?也不对啊,之前近乎半年未见,可不觉得这般奇怪,这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难道能有两个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