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小巧精致的鼻息,薄气微拂,吹得齐王心尖痒痒的,这种感觉,未曾有过,很独特,很奇怪,却不讨厌。
元小芫不知怎地,从齐王那张冷峻的面容,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柔软。
二人相视许久,一股莫名的氛围在马车内渐渐燃气,齐王身上带着些许酒香,让滴酒不沾的元小芫,有些迷醉。
齐王瞬变脸色,蹙眉极深得重重压了下嗓子,慌忙叫停马车,一撩帘子,立即跨上骏马先回了王府。
留下一脸不知所云的元小芫,微微出神。
…………
这月月底,柳家便办了婚事,不管如何,赵伊一多年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
达官显贵人前不会说闲,背地里却没少嚼舌根。
元小芫为了避嫌,称身子不爽利,也没去。
自打那日马车齐王匆匆离开,一连两月,元小芫也未曾再见到他。
元小芫还是该吃吃,该睡睡,日子照常过着,几次恍惚中,她还以为自己在柳府那个小院子里。
但可以说,比起那时,这里更加清闲,自在。
英绿颇有些埋怨,下人们一开始以为元侧妃得齐王的心,丝毫不敢怠慢,可时间久了,看王爷也不来汀歆院,自然开始有些糊弄了。
英绿一面在院内晒着被褥,一面嘀咕着:“入冬的锦被,咱们晚了几日才送来,这里面的棉,奴婢也拆开看了,根本不是上好的……”
“好了,”元小芫在院里的太师椅上沐浴着冬日的暖阳,好不惬意,懒着声将她打断:“暖和就行。”
英绿拿着弹子,用力敲着褥面,就像发泄一般:“那几个老妈子,总给我甩脸子,什么都先往琉云院里送!”
“送呗,人家是正主,不比计较那些。”继续懒洋洋道。
张嬷嬷端着盘洗净切好的香梨走来,元小芫一轱辘坐起身来,扎起一个满足地吃着。
“主子,这老奴要多嘴了,这几日一直未见送果子的人来,老奴自己去厨房拿,你猜管事的怎么说?”
元小芫吃得高兴,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说?”
“说这个季节只有梨子。”
元小芫扎了一个递给张嬷嬷,张嬷嬷摆了摆手,不肯接,元小芫假装生气,她这才拿了。
“梨子好呀,冬日里润肺止咳,我喜欢的。”
“唉,”这梨子再香甜,张嬷嬷也是食之无味:“可老奴分明看到那盆里还装着樱桃,苹果,还有山楂……”
元小芫没听到一样,起身过去给英绿递了一个,英绿吃着也高兴,一转眼看见张嬷嬷沉着脸瞪她,赶紧收了笑容,生气道:“樱桃怎么不给我们院?”
听到樱桃,元小芫不馋是假,但很明显,那果是名贵的,若是真有她一份,想来和厨房无冤无仇,也不敢扣着,只能说,那些东西不属于她,她生气也不管用。
张嬷嬷起身跟了过来:“主子不可再像当初在柳府那般,日日圈在自己那三分地里。”
元小芫不语,继续吃着,英绿也停下手中活,和张嬷嬷对视一眼,应和着:“是啊。”
元小芫吃完了,将空碟子放回石桌,掏出秀帕拭了拭唇角,张嬷嬷的暗示她不是听不懂,不就是要她自己去寻。
“王爷事物繁多,我不该去打扰,若是有了空,他自己想的话,便会来,我强求不得。”
张嬷嬷看着她这样云淡风轻,心里更着急,赶紧拉着一旁的小木杌,坐在她身旁,说话时的神态与严氏无异。
“可你这样,王府会越来越怠慢咱们院子,哪有姑爷几个月不来一次的?”
英绿收拾着碟碗,飘了一句过来:“怕是王爷和正妃更好?”
“那可未必。”
张嬷嬷话音一出,英绿赶紧放下碗筷,蹦到元小芫跟前,探着脑袋听着。
这些日子,张嬷嬷拿了不少银两,四处打探,可这些王府的下人们商量好似的,半句话也问不出来。
索性她自己闲来无事假装忙碌的来回奔走,实际四下转着观察,也没见到齐王去正妃院里,不过也许齐王去的时候,她没看到。
倒是姜正妃时常往清语阁跑,不过每次进了院门,没一会儿便出来了,这着实不像恩爱的模样。
“我们主子通晓医理,这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干脆明儿自己亲手弄点汤水,送去清语阁?”张嬷嬷试探道。
元小芫没回她的话,阖着眼。
想来她元家姑娘,入府三个多月了,竟还未与夫君行房事,张嬷嬷又说不动她,气得坐在小木杌上,晃着身子来回搓着大腿面儿。
这刚又想了一番说词,准备开口,元小芫赶紧提着裙子回了屋。
张嬷嬷叹了声气,这姑娘性子怎么这么稳,也不知道随谁了。
英绿过来蹲在她身侧,怕她与主子心里存气。
“张嬷嬷,不要再说这些了,没看咱们主子并不想见王爷么……”
“啊?”张嬷嬷眼睛瞪得极大:“难道主子还有别的心思,她该不是还念着柳玉?”
英绿赶紧做了压声的手势,她知道不是柳玉,心里猜想,估计是那个七皇子,不过这话她也没与张嬷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