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而秀气的模样,隐隐就是他们今日在邵庚街见到的少年模样。
还是李宏先认出来,脑子一下转过弯来,这不就是那个常福那日推荐的昌阿伯那个人选吗?待李宏和常福确认后,立刻喜滋滋向李斯函汇报。
李斯函边骂边笑:“叫你以貌取人。”
李宏自我检讨:“都怪我,这么块金子差点就埋没了。”
当下,李斯函等不得,立刻排人前去邵庚街找人回来。
常福见他们如此高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耷拉着肩膀上去:“这人好是好,模样也好。不过……”
“不过什么?”李斯函随意问。
“不过有一点不好。”
“嗯?”
“你们没有觉得他有点娘娘腔吗?”常福提醒。
李斯函想到今日邵庚街的闹剧,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李宏忙道:“观音本是男生女相,就算有些脂粉气也没什么奇怪的。”
常福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二少爷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这样吗?”
李宏不耐烦:“有屁快放。”
☆、第十四章
常福虽想卖关子,但看李宏快发火,不敢犹犹豫豫状,将自家听来的关于豢养男童的种种添油加醋讲了一次,自然隐去了自己和姜鹿尔之前的恩怨,只特意说到这样的少年是专门为京城贵族准备的禁~脔,啧啧两声。
然后眼巴巴看着李斯函,期待他的反应。
李斯函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
常福心头冷笑,脸上却一副可惜的样子:“要说姜鹿尔人啊,其实也不坏,谁知道会是这回事呢?”
他又似替姜鹿尔庆幸:“幸好他是在下了船才被发现,不然,真不知道那船上怎么过呢。”他啧啧。
李宏闻言立刻想起当初来锡矿时,姜鹿尔拒绝爱雅的事情,一时信了七八分,不由有些迟疑:“二少爷,如果这样的话,姜鹿尔……”恐怕不太合适扮这样观音那么重要的角色吧,毕竟,这对神,实在是不敬……
李斯函点点头,果断一敲桌子,道出结论:“如果这样的话,姜鹿尔,真是,太可怜了!”
李宏:?!
李斯函义愤填膺站起来:“真是万恶的旧社会。早听我同学说满清腐朽……”他想起什么,居高临下问躬身的常福:“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常福不敢抬头,摇头表忠心:“没有,没有,我只向二少爷您一人说过。况且,”他生硬附和李斯函的话,“他这么……可怜,我也不想揭人伤疤。”想也是想揭他衣裳。
李斯函很满意,赏了他一块钱,又赞扬他的善良和机敏,常福得了许多表扬出去,脸上和心里一时舒坦许多。
出了洋楼,远远看见姜鹿尔和昌阿伯朝这里走来,锡矿工林立的木架堆积很高,他瞅了姜鹿尔两眼,只觉得憋在心里多时的一口气都涌了出来,嘴里不觉哼出了歌。
这边常福走出去,李斯函就吩咐李宏:“再赏他一块钱,弄到西北矿那边去吧。”
“西北矿……那里不是马都拉人的地盘吗?他们和达雅人龃龉,随时都可能打起来。老爷特意将那边的华工都撤下来。”
李斯函哼了一声,他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所以,才要他过去啊。姜鹿尔的身份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那边的土著基本都不懂汉话,看他去哪里碎嘴。
“不然,搞砸了这个差事,你以为老爷子还会答应我的车?”
李斯函不信佛,在日本留学这么些年,虽然文化课没进步多少,但是思想觉悟绝对是跟得上时代潮流的。
姜鹿尔就是个阉人又怎么样,阉人也是个顺眼的阉人。救场如救火。
他只想到姜鹿尔顺眼,却没想到是这样顺眼。
脸上的肿消了,脏兮兮的脸洗干净,又新近长了些肉,便显出几分少年人的青春来。
李斯函越看越顺眼,左看右看看得姜鹿尔身上都发了毛,他才假模假样坐下来,摆出一副正经模样:“你就是姜鹿尔?”
姜鹿尔垂首:“是。”
李斯函见她虽有几分忐忑,但腿肚子毕竟还是稳稳的,心里立刻定了这个人选:“有个好差事你想不想做?”
姜鹿尔想了各种原因,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好事。
但扮观音就意味着众目睽睽下的游街,况且,穿上女装之后——她有几分迟疑。
昌阿伯替姜鹿尔推辞:“他一个毛孩子,怎么能做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次简家听说人选都挑了一年,这,让他去,这,也太寒碜了。”
姜鹿尔:……
李斯函从来不强人所难,慷慨大方:“毛孩子?我瞧着他就不错,不就瘦了点吗?没事,多吃点就行了。”
他只看姜鹿尔,问她意见:“做得好的话,有赏。”一堆猪仔币搁在旁边,足足都有一年的工钱了,看起来霎时刺眼。
他手指扣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