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手脚顿时发麻,这地方怎么会有震动,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可是就是被发现了也不可能是从这里吧,这时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看了一眼肮脏不堪的污水,潜了进去。
要知道这水都是府内各处汇聚起来的污水,流到下水道再流出去,两三年才会清洗通道一次,就是清洗的人也会全副武装,穿上防毒套装,她现在全身上下什么保护都没有,身上还受了伤,一旦细菌侵入,患上败血症的话,重则丧命,轻则截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为了保护怀里的孩子,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安好。
潜入后,她尽可能远离那处。
一会儿后,那震动的墙壁破出了裂缝,浅浅一道,然后逐渐龟裂,然后似有人踢了一脚,碎石哗啦啦落进污水里,紧接着出来一群人,打头的赫然是苑仁和。
“老爷,暂时没人巡逻这里……”
“这种地方他们查过一遍就不会查了,污水流出去的通道堵死了也就好了!”离水晶球升起已经过了半天了,这种地方肯定是第一个被查的,“赶紧找夫人,找到夫人就走。”
苑仁和此刻也是全副武装,手上的那台机甲却是个老古董,想当年他也参过军,所以对机甲也是会操作的,只不过后来步步高升,官任内政部长,并进入内阁,也就没再练习过,如果这次不是为了救妻子,他也不会用它,这东西一直放在他的书房里,是留作纪念用的。
“老爷,按照地图,前头就是主院了,就是不知道连接口有没有被改动。”
说话的是苑家的老管家,与苑仁和的年纪差不多,倒腰背挺直,脸上还有一道疤,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个军人,他手里竟拿着图纸,而非电子器械,那纸已是发黄,年代久远了。
苑仁和经他提醒也有些忧虑,但如今没有别的路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不是当年他和阮天启的父亲与前前总统尉迟泓辉,也就是夜辰的祖父关系亲厚,两人年少又跟着父亲时常来尉迟府居住,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暗道。
彼时,老总统尉迟泓辉对尉迟清河这个儿子不算亲近,可对他俩,却是疼爱有加,他也极为敬重这位老总统,二十来岁时曾做过老总统的侍卫长,一次得到暗杀消息进行护卫部署时,机缘巧合才知道尉迟府里有一条逃亡的暗道,那是建造尉迟府时就有的东西,可惜时代变迁,比起逃亡暗道,安全屋更适合总统遇刺或是遇到灾难临时躲避的场所,这暗道便不怎么用了,就连尉迟老总统自己也不知道,因这暗道修建得十分周全,他就想有突发事件时可以用到,保密起见,他也没告诉任何人,包括老总统,怕消息走漏,得不偿失。没想那次暗杀轻松解决,压根就没用到这暗道,直到老总统去世,尉迟清河上任,也没使用过这暗道,他便也忘了,如今这暗道算起来也有几百年没人经过了,年久失修,斑驳不堪,出口的门都与山石融为了一体,差点找不到。
好在他宝刀未老,眼睛还算锐利,记忆也不错,艰难地找到了。
要不是这条暗道有十几公里长,超出了水晶球的范围,他也没办法进来,就像刚才那里原本应该有扇门的,却在污水污物的冲刷下,与青苔杂草垃圾凝成了一块,费了大力气才打开,不然谁晓得那是门。
这第一第二步侥幸突破,后头的出口就是屋子里的连接口,尉迟府作为总统府经历了几代人的居住,少不得要装修翻新,指不定出口就不小心给封住了。
“不用管那么多,去了再说,真要没出口了,再想别的方法。”
“是!”
苑仁和身后的亲卫队跟着老管家按照地图前进,这些亲卫是他作为内阁成员是就养在身边的,对他很忠心,有个国字脸,年纪约莫四十岁的便是亲卫队长,他道:“阁老,我想了想,您还是回去吧,由我带人去救夫人,您若是出事了,那小姐……”
“不用,我这夫人天生胆子小,怕是吓坏了,若不是我这张脸去接,她估计谁都不会信,包括你……正峰,你就别担心我了,真遇到白乌鸦了,我不在这,难道就能逃出生天了?还不如被他们一窝端,死在一起的好。”
严正峰素来尊敬这位内政部长,当下也不再说什么了,加快脚步去前头找出口。
苑仁和走后,风茹从污水里探出头,水中她什么也听不见,但那破损的洞实打实的出现在眼前,看远去的背影绝不是白乌鸦的人,忙不迭游过去,爬了进去,没想尽是一个山道。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那些闯进来的人,必定也是来救人的。
她心中立刻有了计较,先将怀中的孩子救出去,然后和大伙儿汇合,再从这个暗道进来救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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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栖落还在围着水晶球乱转,恨不得脑袋上能长个角,钻进去,但他们到底不是独角兽一类的生物,就是给他们十只角,那也是没用的。
正烦躁不耐时,突然有人从后头的草丛里钻出来,起初还以为是狸猫山鼠之类的小动物,也就没在意,没曾想竟是个人,他们并不认识风茹,两人是新派来了,对联盟的人还不熟悉,当下就以为是白乌鸦,直接对住了想开炮擒拿。
风茹却是认出两人来了,脸不认识,铠甲上的标志却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