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现在也没心思去认出同伴了, 强忍着脸上和身上被揍出来的疼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说好话, 因为脸肿了,说话还有些吐字不清。
“大侠!大侠你大人有大量,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知道错了啊,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这一句话,同一个意思,每个人都重复一遍, 还不整齐,此起彼伏的,一个哭的比一个惨,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反而觉得聒噪的很。
居高临下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略不耐烦的拧了拧眉,吐出不轻不重的两个字,“闭嘴。”
话音刚落,他们就乖巧的闭上了嘴,就是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真的是疼得很!
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好像很了解打人哪里会格外的疼,每一下都不是虚的!
男人脚尖一勾旁边装满了水的水桶,冰凉的水,哗啦一声,全泼在他们身上了,衣服全湿了,沾在身上,风一吹那凉意便就加倍,他们不停地打寒颤,牙齿也跟着打架,头发湿哒哒的沾在脸上。
但他们还是不敢开口说什么,嘴巴被冻的发紫也紧紧咬住了下嘴唇,只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他们深深的觉得自己瞎了眼。
为什么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跟其他人一样觉得他美好的像只无害的妖精呢?
明明就是凶残的肉食动物!
他们欲哭无泪,低着头看也不敢看男人。
男人此时半边脸明亮半边脸阴暗,脸上再没了笑容,眼神比这夜风还凉,像条正嘶嘶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优哉游哉的看着自己的猎物,思索着从哪里下口。
他们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再惹怒他,就会一命呜呼。
他看上去可不是会在意杀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人。
忽的,男人浑身的迫人气势一松,他睨了一眼坐在地上被捆成一团冷的不断发抖的几人,弯腰,低头,脸上又浮现了笑意,但这种笑意却让这几人心中发毛,后背发凉。
他用剑柄抬起其中一个男人的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们的嘴若是不能说出好话,那不如这舌头都别要了吧?”
几人疯狂摇头,生怕自己摇慢了他就会把话付诸行动。
男人似乎是觉得无趣了,又直起身,俯视他们,“虽然我是不介意多沾上几条人命,可你们实在是太幸运了,恰好碰上我不杀人的时候,今夜就当是给你们的一点小教训,日后该如何,你们懂吗滟?”
“懂懂懂!”
几个人又是不停的点头,就怕他突然改变主意。
男人笑了一下,一挥袖,迈着轻巧的步子便离开了这座院子,看着他的脚步虽然很慢,但一个眨眼他便已经走出去许远了。
当他走到拐角处时,便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那,沐浴着月光,周身蒙着一层轻纱一样的银光,察觉到他的靠近,缓缓转过头来,叫住了他,“兮鸠。”
兮鸠脸上习惯性的牵起一抹笑,对面前的人拱了拱手,“教主。”
站在这里等他的,赫然就是季犹。
季犹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
他从多年前就知道,那个在他们面前,在落孤教中,一副无害模样的少年只是他的伪装,真正的他,是刚刚收拾那几个不长眼的人的他。
季犹不像思雀,手握着剧本,他是完完全全靠一双眼看出来的,毕竟彼时的兮鸠,年纪尚小,那些伪装在他面前,都是不够看的。
可他也从意识到那个少年日后的成就定不会简单的时候开始,就讨厌他。
不为别的,就为那是一只想要拱他家嫩白菜的猪。
现在,这头猪长大了,还对他家白菜虎视眈眈。
“大半夜的做什么去了?会小情人?”
兮鸠不恼不怒,微微一晒,“做了什么,教主不是都瞧见了吗?”
至于他的小情人,这会儿已经睡得跟只小猪一样了吧?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的,若是把未来岳父惹恼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兮鸠看了看明朗的夜空,“夜色如此之美好,就适合做些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不是吗?教主。”
季犹睨了他一眼,冷淡的嗯了一声,便抬步走了。
兮鸠笑着看着他的背影。
看来,教主是被他给截胡了。
于是第二日,水明城的几个弟子就被发现冷晕在了院子里,一个烧的比一个厉害,上吐下泻的,但问起他们是谁干的,他们面露惊恐,纷纷摇头不肯说。
不过也没有人是真的关心他们被谁祸害成这样。
微晴宫只是例行的问一下,毕竟是在他们这儿出事的,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看样子说水土不服都有人信,是以就问了一嘴,他们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就连炎云山庄来的人也是看不起他们的,依附于炎云山庄的小门派海了去了,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水明城是最讨人嫌的一个,于是就更不会关心了。
而颜傅水他们一行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思雀的师兄师姐还以为是水明城之前得罪了的仇家做的,拊手称好,“这种人,人人得而欺之!”
思雀给了他们一个“真是天真”的眼神,转头就看向了兮鸠,一脸狐疑。
听起来像是boss会做的事情,可如果是他下的手,是不是太轻了?没有什么血腥场面就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