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柔如玉般温润的人失了方寸, 焦急如焚的看着房门, 盼着神医早一点到。
床上的人眉头紧皱,唇色苍白,平日总是一副温婉的样子, 此刻却如瓷娃娃般一碰就碎,他碰了碰她的手却发现冰凉凉的,手上很多细碎的伤口, 他放弃了帮她握暖的心思。
“这么晚叫我这老头子来干嘛啊!”有人踏进屋,苍老的声音不耐烦道。
可走进屋这老者便发现屋内气氛不对,屋内安静得可怕,那平日闲散好说话的男人黑着脸压迫的看着他,而那床上躺着一个不知是怎么了的姑娘。
“有正事啊,来来来,赶紧的让开,我开给姑娘把脉。”老者快步走来,推开陆青珩便坐在了床边。
刚想隔着衣服翻过姑娘的手,却看见那一道道的伤口,“嗬,这女娃娃那么受了这么多伤啊。”
说罢只把脉沉默片刻,稍后面色有些认真的将她的手放回去。
“她被人下了软骨散,药效未过体内残余之时又下了一种让人失去意识的药,而且似乎还有失血过多,能否将这女娃娃的手臂给我看看?”
这时也顾不得这么多,陆青珩点头,动作很轻的将她的袖子向上撸,那一道道的大伤痕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老者倒吸一口气,“这女娃娃是怕失去意识,所以才割自己的,真是...唉,快唤个丫环将玉忝膏给她在伤口上都抹一层,还有这颗药给她服下。”
老者看着她露出来的肌肤都有细细的伤口,估计是被什么割的,这身衣服定是换过的,所以才如此交代。
随后再掏出一个玉瓶递给陆青珩。
陆青珩点头,去桌上倒了杯温水,自玉瓶里倒出一颗丹药,捏了她的腮帮使她张开嘴,喂下去。
随后唤了个放心的丫环交代清楚后,才与老者出来。
老者抚着胡子笑揶揄道:“小子,这姑娘谁啊,瞧着长得挺好看的,是不是喜欢人家?”
陆青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呦呵,你不是对女人有不好的印象么,还说不娶媳妇的。”
“喜欢便喜欢了,她很好的。”陆青珩失神的说道,也不知是谁,竟忍心如此伤她,那人也下得去手。
想到她语气虚弱的那几句零星碎语,陆青珩心更疼了几分,眸色渐冷,稳了稳心神与老者道:“多谢前辈,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这明显的在赶人,老者吹了吹胡子,气呼呼的又走了。
陆青珩看着老者的背影这才有了一丝笑意,神医前辈在他府里住了一年多,给了他许多好东西,人很和善,就是有些像老顽童似的。
暗笑着摇了摇头,陆青珩笑意褪去,眸色冰凉的朝着空气道:“看看是谁伤了她。”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是字,随后归于平静。
一会后,丫环从房里出来,将剩下的玉忝膏换给陆青珩,本做完这些该退下的,可那丫环犹豫了片刻,弯腰垂眸开口道:“里面那姑娘身上细细的伤口很多,淤青也有许多处。”
陆青珩心里微凉,点了点头,“下去找管家领赏,明早在这守着。”
“是。”
丫环应后便退下了。
陆青珩将玉忝膏收回怀中,推开门进去。
景菀已经换了一套衣裳,仍是双目紧闭,陆青珩悄声坐到床边,碰了碰她的手,发现仍是冰冷,有点担心,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掌中,传了些内力过去为她暖手。
陆青珩默默看着她安静的容颜,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如此境况。
心沉了沉,却又忽然笑起来,也是刚刚,他才发现自己看见她受伤竟如此着急,险些失了理智。
原来她在他心中比他以为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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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下午,景菀缓缓恢复意识,浑身很疼,根本使不上力来,后颈、手肘、手腕都很疼很疼。
渐渐睁开眼,入眼的是床顶与一男人的脸,景菀下意识的惊吓,却在下一刻反应过来,而那靠着床沿撑着脑袋的男人也缓缓睁开眼。
“醒了?”男人的声音透着刚醒来的沙哑。
点点头,景菀觉得躺着与人说话不礼貌,便撑着想起来。
陆青珩看见她的动作便扶着她起来,再将枕头立起来让她靠。
意识渐渐恢复,也记起昏迷前的事,那种绝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景菀眼眶起了雾,语气哽咽:“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无事,你可好些了?”陆青珩温柔的问道。
景菀点头,看向他的眼里尽是感激。
“好些了。”就是浑身很疼。
但是她不好意思说。
意识到这应该是他府上,景菀眸子清浅,轻声问道:“我...臣女家中可知晓...臣女在这?”
陆青珩眸里温柔,“我已递了书信到威远侯府,说明了情况,我府里有神医,待你醒来后再将你送回去。”
也不知家里那边乱成什么样了,景菀心里挂念,有些着急想回去,目光却碰见他如此关切的眼神。
心里微暖,若不是他,估计她那日是逃不出宫的。
“你的伤...是何人所为?若是你不想提便当我没问过。”陆青珩试探着开口,眼里有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