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九阿哥呐!”胤俄将胤禟往前推了推,对裕亲王笑道,“咱们兄弟二人听说您病了,着急得成宿成宿睡不踏实,这不是一大早便赶过来照顾您了么!”
“阿……阿哥们有心了!”裕亲王中风之后,舌头变得很不利索,看到有晚辈来探望自己,他顿时忘记了自己说话吃力的事,哪怕额头出汗,也要拼尽全身力气夸赞两位阿哥。
“您真是客气了!在咱们兄弟看来跟孝顺汗阿玛是一样的!”胤禟从太监手里接过药盅,拿汤匙试过温度后,方才走到床边对裕亲王和颜悦色道,“伯父,您喝药罢,再不喝怕要凉了!”
“欸----”裕亲王由侍婢扶着坐起身来,一面流着泪,一面在胤禟的帮助下服药。
“伯父您有所不知啊,您这回能够化险为夷,全凭山西巡抚噶礼大人送来的一只千年人参!”胤禟见裕亲王喝完了药有了一些精神,赶紧趁胜追击,在裕亲王面前大肆赞扬噶礼的“功劳”,甚至添油加醋渲染一番,“您是不知道,这人参原先是噶礼大人留给自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寿贺礼,听说您性命垂危,二话不说连夜给您送来!”
“噶礼……莫不是我额涅宁悫妃娘家的亲戚?”裕亲王的生母宁悫妃董鄂氏恰巧正是噶礼养父的姐姐,若不是做了一番功课,胤俄与胤禟兄弟二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这一趟了。果然不出胤禟所料,裕亲王对噶礼送人参一事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正是呢!所以噶礼大人才一心一意想要孝顺您,您看他多有心呐!”胤禟知道噶礼如今做了不少让康熙颇觉厌恶的事。要想翻身如今看来只有抱着裕亲王的大腿了,“这噶礼大人还只不过是董鄂氏的养子,竟如此用心,让侄儿等都自叹弗如啊!”
“想不到我这一病,竟有这么多人关心我……”裕亲王九死一生,现在从阎王爷手里讨回这条命,对他而言已是万幸。见胤俄与胤禟对自己如此关切,又想起远在山西的噶礼对自己如此牵念,裕亲王不禁心生感激,夸赞道,“皇上有八阿哥、九阿哥这样的好儿子,真是他的好福气,将来你们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侄儿多谢伯父抬爱,还请您将来替侄儿们在汗阿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胤俄一向是个不大会说话的,比胤禟更加沉不住气,听胤俄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来,胤禟不由在暗地里猛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免得露出马脚。
“伯父既然已经平安无恙了,那侄儿们就先告退了----您老人家好生歇息!”胤禟见对面博物架上的西洋钟已经敲了十二下,便打算打道回府。裕亲王吩咐儿子保泰送二位阿哥出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内心感慨万千。
“四哥,今儿上学的时候我听师傅说,八哥和九哥他们今天去伯父府上探望了,是真的吗?”现在曹颀与曹頫跟着曹荃一道往准噶尔去了,胤祥一时没了同伴,每日便喜欢缠着胤禛问东问西,“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孝顺了?”
“十三弟,你真觉得你八哥和九哥他们是好心去探望伯父的吗?”因佟懿儿嘱咐过胤禛今天带着胤祥一道往承乾宫用膳,胤祥一天的课业结束后,胤禛便到上书房接胤祥一路往承乾宫方向去。听胤祥发出这样有些单纯的疑问,胤禛不禁站下来冲胤祥微微一笑,话中有话似的问道。
“看望伯父还能有什么坏心?”胤祥心思纯粹,从来不愿意刻意把一个人往坏里想,胤禛的话倒让他觉得越发糊涂了,又是一阵抓耳挠腮。
“看望伯父倒不见得是要做坏事----但是你仔细想想看,伯父生病,汗阿玛心急如焚,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位阿哥去探望,难道真的是担心伯父的病情吗?”胤禛早已看清了一切,胤俄与胤禟的那点花花肠子早已瞒不过胤禛了。
“四哥的意思是……他们这是在故意表现给汗阿玛看?”胤祥恍然大悟,愤怒道,“这就是师傅常说的沽名钓誉之人,这种人最讨厌了!”
“对,咱们可不能学他们----咱们要做,就做真正有利于别人的事,不要贪图虚名,明白吗?”走到承乾宫门口,胤禛趁机“教育”了胤祥一把,胤祥向来对胤禛的话深信不疑,这会子自然是频频点头。
“玉柱,你看谁来了呀?”胤禛与胤祥刚刚进屋,便见佟懿儿抱着隆科多的小儿子玉柱在八仙桌前玩耍,胤禛与胤祥走上前去向佟懿儿行了一个秋千礼,玉柱见了呵呵直乐。
“得亏额涅坚持把玉柱这小子接进宫来带着了,不然的话还不知被那隆科多和李四儿祸害成什么样呢!”胤禛随手拿起一只拨浪鼓在玉柱眼前晃了两晃道,“那隆科多现在真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和阿灵阿一起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呢!”
“怕是因为之前那场火灾的事儿吧?”佟懿儿抱得手有些酸了,便让乳母把玉柱抱了下去,一面叹息笑道,“早知道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回来你们汗阿玛肯定要对他们小惩大戒的。”
“他俩很明显是帮着八阿哥和九阿哥,现在他们在汗阿玛那儿吃瘪,八弟和九弟可不得寻思别的出路么!”胤禛静观其变,这些年也看着胤俄与胤禟闹了不少笑话,现在早就习以为常了,“今儿早朝,他俩上赶着去裕亲王府做孝子贤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