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遂点点头,与世隔绝不是说说而已。
谢导又说:“村长说的话也很奇怪,你听出来了吗?”
贺遂回想了一下村长说过话:
——“不是凶杀案不用报警。”
——“郝寡妇家的野男人。”
——“我去通知郝寡妇让她来把人埋了就是了,都说了不能乱抛死人她就是不听……”
贺遂一惊,胳膊上j-i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道:“郝寡妇家不是第一次死人?!”
谢导点点头。
“不能乱抛死人”简直细思极恐,这具尸体如果不是第一具,那之前的尸体又都埋在哪里?如果频繁死人,为什么村长又丝毫不吃惊?
谢导说:“这件事实在太不寻常了,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实在不能放任不管,万一祸事牵连到咱们剧组就糟糕了,所以在警察接手之前,我想让你查这个案子。”
谢导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可是贺遂实在没有自信亲自下手破案。他之前虽然多次参与林远的案子,都是凭借自己的特殊能力提供关键的线索,实际上查案子的都是林远的刑警队。
看出来他有些犹豫,谢导立刻又说:“当然我协助你,不瞒你说,我最喜欢看的就是《福尔摩斯探案集》。如果你要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什么我都会做。”
贺遂指了指尸体,小声说:“也包括检查那具尸体?”
谢导扭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这个你不说,我也会检查的。难道还能让你动手?”
他翻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几双很薄的一次性手套,然后依次戴到手上。见贺遂看他,他解释说:“这些都是吃鸭脖送的。”
说着,谢导就蹲到尸体面前,观察起来。
贺遂真是佩服至极,只得拿了笔记本和笔,走到旁边记录谢导尸检的结论。
最后检查的结果,尸体是男性,年龄估计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死亡原因是头部受到钝器重创。
更详细的尸检他们没有条件也没有能力做,只得作罢。
谢导刚摘了一次性手套,村长就领着一个女人来了。
那个女人戴着面纱,看不清楚脸,只是身姿卓越,似乎很年轻。她肩膀上还扛着工具,估计是铁楸一类的。
等走近了,村长指着谢导,对那个女人说:“你看看你,都说了不要乱扔死人,这次把外面来的领导都吓到了。”
女人朝谢导微微鞠了一躬,卸下铁楸,在尸体旁边用铁楸开始挖坑,似乎是打算把男尸还埋在这里。
剧组围观人员顿时愣住了,这是他们选景要拍摄的地方,现在知道尸体就埋在这儿,还怎么拍戏?
村长对她这一行为也不觉得奇怪,还说:“郝二家的,你可要埋好啊。我先走了。”
他冲谢导一挥手,居然真的走了。
谢导让几个围观的男生都散了,拿起刚才他用过的铁楸,也过去帮忙挖坑。贺遂知道这个时机非常好,也急忙找了趁手的工具,开始帮助郝寡妇挖坑,并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只听谢导问:“这个人是你什么人呀?”声音十分和颜悦色,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吓到她了一样。
郝寡妇没有回答。
后来谢导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你多大了,你丈夫怎么死的,郝寡妇自始至终都不开口。
起初贺遂以为她可能听不见,不知道谢导在说什么,可转而一想,郝寡妇肯定听得到,因为村长和她说话时,并没有特意用手势另外做说明。
那就是郝寡妇不想理会他们。
这可就难办了,贺遂不由自主地看向谢导,谢导仍然温和地说着话,一直到最后坑挖好了,还帮郝寡妇把那具尸体重新埋好。
之后谢导做出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跟着郝寡妇一路喋喋不休地回村了。
谢导这个举动十分可疑,贺遂一开始想不通,后来想到郝寡妇的身份,有点明白了。
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连村长都说死的人是郝寡妇的野男人,可见郝寡妇本身在村子里是个很有争议的人,可能风评很差,所以正派的村长就不屑于和她这样的人打交道。
而他们是外面来的陌生人,谢导在他们一群人里的身份也是领导(村里人认为的),那么如果谢导这样的人,也对郝寡妇有兴趣,可能有些村民立马就察觉到了,这个时候再向村民打听什么,一定会有人揭露郝寡妇的事迹,免得外面来的“领导”上当。
这个前提正是基于村民对郝寡妇的敌视,和不愿意维护她的心理。而这一点,村长已经证实过了。
想明白后,贺遂也紧跟着谢导回村。在谢导经过的地方,果然有三三两两的妇女凑在一起,并对谢导和郝寡妇指指点点。
与郝寡妇比起来,这群妇女们明显更像是扎根在村子里饱经风霜的大树,而郝寡妇就是悬崖上弱不禁风的小花朵。
贺遂挥掉自己不合实际的联想,挂着笑容朝她们走过去,开口就叫:“大姐,你们好。我想问你们一点事。”
凭着亲和力,贺遂很快套到他想知道的信息。
郝寡妇克夫是出了名的,八年前,她刚嫁给郝二,一年不到,郝二就从山上摔死了。她为郝二守了三年,又找了一家嫁过去,这次过了半年,第二个男人也死了,是病死的。她又守了一年,第三次要嫁的男人疑心她克夫不肯娶,两个人没名没分在一起过了三个月,这个男人也死了。
算上半个月前死的胖娃,这已经是郝寡妇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