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猎一听不下棋了,眼神一亮,哗哗哗把棋盘上的黑白子一分,两下一划拉就分别扫进了棋篓子里:“收好了,那我……”
“好好坐着,祖父跟你说说话。”扫一眼拓跋猎一听走不了,瞬间又烦躁起来的脸,老王爷忍不住轻叹一声,“关于溪桑儿的事儿。”
拓跋猎果然立刻烦躁尽去,端端正正地做好,一脸的洗耳恭听。
老王爷侧过脸不忍目睹他这蠢样儿:“你先老实跟我说,你那信上都写了什么?你娘被皇后娘娘召见的事儿,你说没说?”
“说了。”
“说了多少?”
“当然是都说了。”拓跋猎理直气壮,“你们只说除了自家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又没说不能让儿媳妇知道。”
老王爷默了默。算了,他有心理准备,不跟孙子理论这个。孙子一门心思觉得那是他媳妇儿,谁说都没用。
“那你可曾想过,若是溪桑儿就此事去跟百里老头儿讨主意,又当如何?”
拓跋猎想了想臭老鹰最近对他的态度,不太确定地道:“老头儿会……冷眼旁观?装作一无所知,待在现场?”事关溪桑,老头儿应该会亲自去。
镇北王欣慰地默道总算孙子还是保留了一些脑子:“就他自己么?既然是溪桑儿主动跑去讨的主意,你猜,溪桑儿自己会不会去?”
拓跋猎眼睛顿时亮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溪桑肯定会去!生气她会去确认,不生气她会担心,我溪桑肯定放心不下我!我知道了,祖父,我知道怎么做了!不,还可以再多做一些,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拓跋猎迈开长腿开始在屋子里转圈儿,一双俊美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兴奋和狡黠:“皇帝认定我是个既不懂规矩、又不听话的野人,皇后对着阿娘旁敲侧击地打听我和二哥的婚事……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皇长子屠昌带着百里芸进宫的时候,一脸的无奈:“母后,义妹有事请教儿臣,儿臣实在无法尽数答出,还请母后指教。”
皇后惊异地招招手示意百里芸上前,拉着小姑娘的小手笑道:“这是怎么了?义母还从未见过你义兄如此模样。溪桑这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模样漂亮的小女孩子本来就招人喜欢,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难得让儿子主动呵护、要认回来当妹妹的。就算是没有皇帝关于百里家的考虑和交代,皇后娘娘也愿意多偏疼这孩子几分。
百里芸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小女孩样子:“义兄笨,好多事情都不懂。”
“哎哟,这可真真是稀罕了。”皇后越发地好奇了,又觉得搞笑,“这还是义母头一回听见人说他笨呢。来溪桑儿给义母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义母,不是溪桑故意说义兄不好的。”百里芸不服气地仰着小脸儿:“长姐要出嫁了,府里忙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派了活儿,母亲还是派不过来。想着我跟义兄熟悉,就把婚礼物资筹备的事儿派给我了。可是……”
百里芸控诉地看向屠昌:“我拿着单子去找义兄,义兄他竟然好多问题都答不上来!”说着,她还委屈地从袖子里翻出一张长长的单子来,“义母,您看,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皇后好奇地接过单子一看,噗嗤一声笑了:“这些事,你来问义母就好,问你义兄,他如何知道!”
第169章 义父义母
百里家要筹备的是女方家的婚宴,规格也是不低。但因为男方家规格更高,朝中很多大臣肯定得先紧着男方家的宴席。例如,官员本人去原二皇子府,如今京城的冀王府,官员的夫人去百里府。或者兄弟俩哥哥去冀王府,弟弟去百里府。诸如此类。
外院的男客百里家三个男人已经算了个大概,内院的女客这边,李氏忙着嫁妆顾不上,还是新娘子百里柔帮着定了一些。但涉及皇家和宗室内眷的却是无甚把握。尤其是谁跟谁关系好可以坐在一桌,谁跟谁有过节不能放在一处,以及谁忌讳什么东西、禁忌什么吃食或者摆设,这些都相当重要,但跟那些人交往不深的还真无从知晓。
百里芸就是把这些人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颠颠地跑去问了大皇子屠昌。
难得百里芸有求于他。可惜,屠昌的媳妇还没娶进门,这些内宅细务并不关乎朝堂社稷,哪里能知晓得如此清楚?当即被百里芸问了个无语。
偏偏百里芸是带着丫鬟“于果”一起去的。眼见着小丫鬟脸上那一点点的好奇渐渐变成了默默的鄙视,屠昌一贯冷淡的心也不淡定了起来,牵起小义妹的小手就直接进了宫。他答不出来,可他能找最权威的女人给出最合适的答案,这总行了吧?
皇后说是百里芸该直接来找她。可大家彼此心里都清楚,这刚认的关系彼此都还不熟悉,身为德妃儿媳妇的妹妹,贸贸然地跑来找皇后请教问题,可并不是多妥当的事儿。
可皇后的亲儿子领着她来,那就不一样了。这说明不管百里家如何,至少百里芸这个小不点是跟大皇子这边亲的。而且百里芸来找皇后也不算错,毕竟明面儿上来说,皇后才是二皇子的嫡母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