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如告诉她,别看这丫头小,但她手下文武兼备、士农工商的根基一样不缺。在家里的娇俏样子只是在家里,出了门,她天南海北地闯,从来没在哪个地方真正吃过大亏。
李氏吃惊地把这件事告诉丈夫,百里敦却一点也不稀奇地告诉她,说爹早就说了,溪桑院子里的事儿谁也不准打听,就算是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因为爹早就给溪桑身边立了规矩,不管是谁送过来的人,所有跟着她的人都必须立下重誓,从跟了溪桑起就只对溪桑一个人效忠。
李氏当时就惊着了。但两边的老人都是这么个意思,她也不好再反对,强自抑制着心里的担心,她也就每再过问过小女儿院子里的事儿。
也就是这一回百里芸回家住的时间长些,天天看着她玩什么做什么,顿顿饭都看着她吃得香香的,李氏的一颗心才稍稍回到了腔子里。
可谁知就冷不丁地给她撂了这么一个大雷!
十岁的小姑娘,腊月里满的周岁,过了生辰虚岁就算十一了,如今又翻过了年,虚岁还要再涨一岁,就算是十二了。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大家闺秀的,怎么就让个男人在院子里留宿了呢?
还是个一来就闹着要娶她的男人!
别给李氏说什么小时候两人怎样怎样,所以情有可原如今怎样怎样的话,她一句都不想听!那时情非得已,是真的没有办法,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家女儿如今已经是必须顾忌名声清誉的年纪了,能跟四五六岁跟外男吃饭都不用分席的时候一样吗?
别让她听见更让她糟心的答案,要不然她绝对要带人砸到拓跋猎脸上去!
第156章 狼王挨揍
但是,遇上百里芸和拓跋猎这一对没把世俗规矩放在心里的小冤家,李氏是注定要糟心了。
老娘虎视眈眈的瞪视里,百里芸不敢撒谎,低垂下脑袋弱弱地道:“我那天跟猎哥哥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所以,是猎哥哥抱着我睡的。”
十岁而已,偶尔拍睡一下也不是大罪啊。更何况她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猎哥哥给她换睡衣这一节,百里芸还是很有分寸地一个字也没敢提。她有点担心要是连这个都说了,阿娘会发疯。
事实上,李氏已经发疯了。
拓跋猎是在百里敦的小校场里见到的怒气冲冲闯进来的李氏。李氏进来时,拓跋猎正在一对十跟百里敦带来的人打斗。已经几天没见着小狼的拓跋猎气很不顺,但百里敦这几天发了狠话要给他个教训,否则以后再也不让他家小狼与他见面。
拓跋猎原本很生气,但这一次,连百里祖父都不再站在他这边。老头儿阴阳怪气地说:“还想跟我孙女跟小时候一样相处也行,那就一直给她当哥哥,老头子绝对把你当亲孙子一样疼爱。”
当什么哥哥,他是要娶她的!拓跋猎脸色发黑地接受了娶媳妇和当哥哥之间这极其不平等的待遇,从此过上了没有发言权、只有挨揍挨揍再挨揍的日子。
百里敦看到李氏进来,挥手让场中的人都退下,诧异地迎了上去:“夫人,你怎么来了?”
李氏却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弱质女流,身无半点武艺,却二话不说随手抄起旁边武器架上的一柄短棍,劈头盖脸地就朝着拓跋猎打去:“混账东西!我打死你个没肝没肺的登徒子!”
拓跋猎见到李氏过来,意外之余并没想太多。见到未来的岳母,他正准备躬身行礼,骤然就见李氏抡起棍子打了过来。
李氏没武功,拓跋猎不敢反抗,只能抬起胳膊招架:“婶子!何故揍我?”
“谁是你婶子!”李氏怒发冲冠,只管抡着木棍往拓跋猎身上砸,“你这个没规没距的王八蛋,你给我滚!给我滚出百里府去!”
暴怒的李氏此刻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手里的木棍呼呼地往下砸,完全地不管不顾。最后还是百里敦看着老婆香汗淋漓、喘息不止,冲上去从背后一把把她抱住,硬是拉了回来。
“茅茹!茅茹你冷静一下!这小子皮糙肉厚,你告诉我怎么了,你在一边看,动手的事让我来!”
其实百里敦大约明白李氏为何暴怒。他和他爹这几天为什么天天揍拓跋猎,还不让他跟他家闺女见面?不就是猜到了这混账做了什么事儿么?
不打死他,不过是因为这小子在想娶他闺女时就没有坏心,闺女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因此两人都相信那只不过是长辈一时没有提醒到的意外,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如此而已。
要不然拓跋猎说现在就想娶他闺女回家,他们父子俩为什么轮着个儿地在他爹的书房里就开揍了呢?假如拓跋猎真干出那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儿来,那绝对就不是揍人那么简单了,当场活劈了他那是一定的!
此时小校场里就剩下百里敦、李氏和拓跋猎三个,李氏被丈夫拦腰硬生生拖开,情绪激动之下什么也不顾,反手就挠了百里敦一爪子,嘴里还在愤怒地喊:“你还算不算是女儿的爹了?这混账王八蛋都睡到溪桑屋里去了,你还留着他在府里作妖么?”
百里敦一听是这事儿,狠狠瞪了拓跋猎一眼,但抱着老婆纤腰的两条胳膊也没敢松:“夫人消消气,咱先消消气啊!为夫揍他了,每天都揍,揍得可狠了,真的!你刚来的时候不是也看见了吗?为夫领着一群人轮番揍他呢,这小子这些天真没少受伤。爹还把他身边的人全都抓了,他没人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