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听过,”无名立刻道,“合欢殿高义用过。”
连吞:“我怎么不记得?”
无名提醒他:“当日在广厦四层,我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但是他去抓寸心时,你替寸心挡了一下,他却还能发声,说道:‘太慢!’,是不是?”
“哦……对对对。”
边淮:“可是明镜山为什么会给高义应虫?”
因为都是魔修,连吞赶紧岔开话题:“先说应虫的回声,我们还能装起来,但幽荧暗影,指的是什么?”
“明烛是影,幽荧是光,光的影,就是明烛了,这东西黑成一团,你们少取一匙,不会被发现。”边淮摸着腓腓的耳朵,“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呢……应该是人造的,这有什么意义呢……”
“有光就有影……”连吞想办法套他的话,“很像魏影从其人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明烛听起来像是一团魔气?”
谁知边淮点头:“就是魔气。”
众人:“啊?”
溪北:“你要在丹药里放魔气?”
边淮鄙视道:“炼丹讲究阴阳调和,不和谐,不成丹,魔气怎么了?魔气只是精纯的能量,魏影从会走邪门歪道,不在于他修不修魔,而在于他性格自私,手段狠毒,我要放日月精华进去,就必须得加入幽荧暗影……”
连吞看他又拐回丹药,赶忙打断:“你说他手段狠毒?难道不是因为他堕入魔道、被魔气噬体之后才形成的这样的个性?”
“当然不是,”边淮说,“你想知道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入魔道是你来广厦之前的事了,既然涉及魔修,告诉你也无妨。”
当初明镜散人突然说要收徒,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各大世家都送去了自家公子。
魏家是唯一有火灵根的魏荧。
段家虽然三公子资质最优,但家里怕乱了规矩,当时还是更想扶嫡长,所以和边家去的都是长公子。
连家本来应该是大小姐连珠,但家主觉得女儿不该抛头露面,送去了最受宠的小儿子连秀,尽管他当时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南门家从来不与外家有任何交集,但也来了一个自称表亲的南海珠。
这五个人中,只有边淮一个是炼药师资质,另外还有一个能炼药的人,就是如今留在山上的玄镜散人孟秋。
孟秋是自学成才,广厦一层白丁出身,虽然炼药实力和边淮相当,但没有任何背景,能上山也是因为实在没理由拒绝她。
而且在世人眼中,女子能成什么大事呢?
即使是明镜散人自己,也更愿意收男弟子。
是以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边淮会成为明镜山的内家弟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其他人只是来陪着走个过场,各自结交一番也就够了,能学点本事更好,不能也罢。
可却不想,平时根本不读书、在明镜山这种苦修之地还能吃喝玩乐、不亦乐乎的魏荧,居然是袁若渴直接点为内家弟子的人。
“所以我一直以为,”边淮肯定地说,“所谓的收徒,其实只是个借口,袁若渴一开始想要的,就是魏影从。”
魏荧上山之后,别说课业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不停地给同窗灌输魔道思想。
“我对魔修没有任何偏见,”边淮坦荡地说,“修不修魔,都不会影响一个人作恶。”
所以魏荧的想法不算新颖。
当时焚炉就盘踞着不少翻山而来,堕入魔道的妖修,他们从不骚扰沙洲的居民,有时还会帮着斩杀魔兽。
可是袁若渴就像从来没听过这种想法一样,对魏荧大加称赞,说他是不世出的奇才,胸怀天下的英雄。
并且带着这样的想法,袁若渴甚至不再讲炼丹之术了,开始带弟子们频繁赶去焚炉,说是帮附近百姓和那里的妖修猎杀魔兽,称为了缓和上下阙的关系。
连吞:“这我倒听说过,魏宗主的那个庶弟,就是除魔时死的。”
边淮:“当时说除魔,除得还是魔兽,如今已经是除魔修了。魏影从不是将魔修发扬光大的人,反而是断送了所有魔修们正常修仙之路的那个人。”
除魔之路一开始还算顺利,魏荧还结交了不少魔修朋友。
直到后来,魔兽越来越少,原本焚炉底下的一条千年蛇妖没了口粮,就开始心生记恨。
溪北:“……不会是巴蛇吧?”
边淮:“就是它,也叫修蛇,是个因寿命太长,只开了灵智,却迟迟没有结丹化形的魔兽。”
连吞:“什么寿命太长,就是脑子太小,在坑里睡太久了吧。”
这条黑蛇出生在火里,能口吐毒雾,蛇眸迷惑人心,它深夜爬出坑外,操纵一个与魏荧熟识的小妖修,先将驻扎地最偏的孟秋骗去,又呼吁众人赶紧去营救孟秋。
当时事出突然,多数人不敢下焚炉,又因为出事的是孟秋,一时没人愿意去救。
不出所料,魏荧挺身而出,身先士卒,指点激昂,对诸位世家子弟一番唾弃后,孤身去救孟秋了。
“魏家人不能看着不管,那明镜散人呢?有她在不能死这么多人吧?你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