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葵江捧着热茶走进来,原本面色惨白的脸更加苍白,甚至有些透明,唇色也染上一丝苍白。她看到坐在榻边的杨睿渊,惊喜的笑了。可是杨睿渊看向葵江时眼神复杂了许多,他不会忘记葵江是神魔的事实。
葵江许是明白杨睿渊的心思,她没有冲上去开心的抱住他,她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的看着他,在葵江心里只是这样远远相望她也想久到天荒地老。
葵江与杨睿渊并肩坐在诛仙殿前的台阶上,诛仙殿的台阶比仙界的重九宫的又多又高。向下看去,台阶的尽头是万丈深渊,坐落在台阶两侧分布着宫殿,洞屿,一阶阶,一层层将诛仙殿捧在最高处,易守难攻的地势。
葵江最爱的就是坐在这里看着这一阶阶的灯火阑珊。
两个人沉默着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葵江拉着杨睿渊去了月湖,去看那永世的圆月。
“永夜之境的月亮不同外面,它好像永远挂在眼前,永远洁白通透,永无阴缺。”葵江看着杨睿渊,大红色的瞳孔闪着欢乐的光。她是个容易让人心软的孩子。
“一成不变的只会使人空茫,这样的生活岂不是了无生趣。”杨睿渊突然说道,有些像是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遗憾,他在叹息自己,永远没有变化的生活,活至数千年,看尽沧海桑田,可那些都与自己无关。
月湖的水,凶狠异常,水中封印的全是些孤魂野鬼的魂魄,由于这些魂魄怨气深重,将无色的湖水渲染成了冰蓝色,十分漂亮。可是,湖水虽美,但是人只要掉下去就是有去无回。月湖的水,削骨挫魂。
葵江却非常喜欢这里,平日里乌汐绝也只敢带她来湖边坐坐,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乌汐绝和葵江的修为不够精进。
葵江看着杨睿渊,请求道:“哥哥,可否扶我在月湖上走一走?”葵江苍白的脸几乎要与月色融为一体。
“好。”杨睿渊在葵江身后平静的答道,他低头执起葵江的手,另一只手揽住葵江的腰际,稳稳飞起时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葵江甜蜜一笑,转过头看向杨睿渊的脸,杨睿渊却专注的盯着前方,如果他能看她一眼就好了。
两人稳稳的落在月湖中央,踩在水面上。杨睿渊默默收回揽着葵江的手臂。
葵江激动不已地环视四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站在月湖中心,“魔公爷爷说魔界之中能走到月湖中央的只有爹爹和娘亲,如今又多了葵江与哥哥。”
乌汐绝奉乌庭之命一直远远跟着杨睿渊和葵江,他站在湖边望向在月湖中心相谈甚欢的两人,心中满是不甘,明明这千年来是他在默默守护相伴,到头来一个又一个男人闯进葵江的生命,他成了最后一个,他怎会甘心。在乌汐绝的心里,葵江就是他未来的新娘。因为他小时候就对乌庭说过这样的话:
血祭刚过百年,乌汐绝跑进禁地,此时的他与人间孩子七八岁大。他悄悄走进禁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座台上无人,便松了口气。血池旁放置一座千年玄冰打造的水晶棺。他将一块小石子变成椅子,自己笨笨的站了上去,以他的身高刚好冒出头看见棺内已成长了两三岁大的死婴。
“魔王大人为你起了名字哦,叫做葵江。爷爷说你是妹妹,我是哥哥等你醒了,可要记得唤我哥哥。”乌汐绝开心的对葵江说。
“葵江妹妹,我可以摸一下你吗,你好可爱啊。”乌汐绝看着毫无生气的葵江,一只手扒着水晶棺,另一只手向葵江的脸探去。这时他脚下的椅子闪了闪,又变回了石子。
“哎呦!疼死我了。”乌汐绝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捂着摔痛的屁股跑掉了。时间又过了几百年
乌汐绝已有十一、二岁般大,葵江也长有六七岁大。随着葵江越长越大,血祭的仪式也越发繁杂,君千与杨敛里消耗的血液与灵气也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难以恢复。
乌庭刚刚测试了乌汐绝学到多少本领后,与乌汐绝在花园小坐。魔界是永夜之境,魔界的天空永远是黑夜,有些阴沉。平日都会用夜明珠作为照明。花园里却生长一池奇花异草,充满了仙气,那些都是杨敛里种的。
“小公主一天天地长大,陛下和王后的生命也就渐渐流逝,血祭之法的残忍之处,就在于漫长的折磨。如今陛下统治魔界也力不从心了。”乌庭叹气。
“爷爷,魔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就不能与其他的魔族一样争王的位置,这不公平。”乌汐绝不解道。乌庭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做解释。乌汐绝毕竟还是孩子,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爷爷,葵江公主什么时候醒啊,她好可爱,我好喜欢她,以后可不可以娶她做娘子?”
“不准胡说。”乌庭突然严厉起来,他厉声警告:“绝儿,你不可以喜欢公主,魔公是不可以喜欢王室的,在魔公的世界里只有两个词:忠诚和守护。你要把这两个词刻在骨头里到死都不能忘不能逾越,变成其他的情感。”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针对魔公,这不公平。”乌汐绝不高兴的大声反对。“没有为什么,这是魔公王契。这是魔公乌氏一族自己造的孽。”乌庭大声呵斥,一提到魔公王契只要是乌氏就没有不知道的,乌汐绝一脸委屈的样子,不敢再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