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十天过去了。
司徒衍说:“前面就是临永坊,咱们今晚在那里过一晚,等明天天亮之后再继续赶路。”
坐了十天的马车,唐蜜感觉屁股都快被颠成了四瓣。
她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至少还得十七八天的样子。”
一想到这还要坐那么久的马车,唐蜜就觉得生无可恋了,她发自内心地感慨:“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坐马车了。”
司徒蕊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靠在唐蜜的身上昏昏欲睡。
直到马车进入临永坊,在客栈门口停下时,司徒蕊还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司徒衍将她抱下马车,唐蜜和他们兄妹二人走进客栈,阿歆去停马车。
等阿歆喂完马,走进客栈里的时候,司徒衍已经开好四间客房。
此时天色已黑,四人随便吃了顿晚饭,就各自回房去睡了。
唐蜜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身边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动,吓得她立刻从梦中惊醒。
借着窗外的月色,她坐起身一眼望去,整个屋子除了她之外没别人。
刚才难道是她的错觉?
唐蜜心里觉得很困惑,她正准备躺回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临睡前她把门窗都关紧了,为什么此时会有月色透进来?
她抬头望去,看到大开的窗户,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这个屋里有人进来了!
唐蜜立刻将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这把匕首原本是被放在秦老太太的大木柜子里,唐蜜之前一直没动过它,直到这次离开东河庄,她怕路上遇到危险,就把匕首拿出来贴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此时还真被派上了用场。
唐蜜一点点将匕首抽出来,藏进被窝里,人也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觉。
她悄悄睁开一条细缝,看到有个人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吓得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她绷紧神经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个人的动作很轻,如果不是唐蜜已经有了警觉,根本发现不了他。
他站起来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块手帕。
他弯下腰,想要用手帕捂住唐蜜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握着匕首朝她的喉咙靠近。
这人想要杀她!
唐蜜趁其不备,忽然抽出匕首,猛地扎进对方的腹部!
那人靠得很近,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捅了一刀,疼得他惨叫出声:“啊!!”
唐蜜用力抽出匕首,趁着他捂住肚子倒在床上的时候,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脸鞋袜都顾不上穿,就疯了似地冲出客房,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啊!”
阿歆第一个冲出客房。
她看到满身是血的唐蜜,吓得瞳孔一缩:“谁要杀你?”
唐蜜连忙抓住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声说道:“那个人在我屋里,他想杀我,被我反捅了一刀……”
“别怕,”阿歆温声安抚她,同时从靴子里面抽出一把小刀,“你去找小侯爷,我去你屋里看看。”
“他应该还活着,你小心点儿。”
“放心,普通人不会是我的对手。”
唐蜜眼巴巴地看着阿歆走到房门口。
房门被唐蜜拉开之后,就一直没关上,阿歆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一眼就能将屋里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到床上全是鲜血,但原本应该倒在床上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阿歆顺着地上的血迹走到窗边,她摸了下窗棂上的血迹,血还是新鲜的,想必人应该是刚走不久。
她从窗户伸出头往外看,借着朦胧的月色,隐约能看到地上有不少鲜血。
这时司徒衍走了进来。
他看到屋里到处都是鲜血,挑眉问道:“刺客人呢?”
阿歆:“跑了。”
“我们来晚了一步,”司徒衍啧了一声,“那个刺客肯定是武家派来的,只有他们最想要蜜娘的性命。”
“对方已经追上来了,咱们现在很不安全,得赶紧离开这里。”
司徒衍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行吧,反正天应该快要亮了,咱们也都已经起来了,干脆现在就走吧。”
阿歆想了下:“我们现在这样走出去,目标太明显了,我觉得咱们最好是乔装打扮一下,尽量减少咱们的存在感,这样一来,那些杀手也不容易找到咱们。”
“你说得有道理,咱们得装扮一下才行。”
阿歆将唐蜜的行李收拾好,一并带出去。
此时司徒蕊也已经醒了,唐蜜和她待在一起,看到唐蜜被吓得脸色煞白,司徒蕊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小声地安慰:“别怕,没事了。”
唐蜜刚才差点就被杀掉了。
这是她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只要一想起刚才的情形,她就觉得心有余悸。
面对司徒蕊的安慰,唐蜜扯动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容:“嗯。”
阿歆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提着热水走进来:“小姐,你想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唐蜜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得通红,看起来触目惊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杀了人——如果刚才被她捅了的人不幸死掉的话,那她的确算得上是杀了人。
大家都是女人,用不着避忌。
唐蜜双手颤抖地脱掉衣服,用热水擦掉身上的血迹,然后换上干净的衣物。
此时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