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白家小姐一个被罚永世不得入京,一个被罚嫁给了庶民,日子过得都十分凄惨。
顾长宁这样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过这样的生活?就连陆氏都不能接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陆氏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甩开了袁氏的手。
顾长宁则吓得大哭道:“母亲,您相信我,孙婉莹的脸真的不是被我划破的,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当时人很杂乱,我与湘湘吵了几句嘴,她们太白诗阁的人就一窝蜂地涌上来指责我,我气不过想挥拳吓唬吓唬她们,孙婉莹不知为何就冲了出来,我看到她的时候及时收回了手,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叫了一声,然后脸上就流血了,母亲,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碰到她,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氏回过神来,立刻心疼地走上前抱住她,安慰道:“好孩子,母亲相信你,母亲相信你。”
顾长宁也紧紧搂住陆氏,哭得十分无助。
她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陆湘湘和孙婉莹使的一出计,可是她该怎么办?除了母亲,谁会相信她?
她该怎么办?
袁氏看着这一幕摇摇头道:“大姐,长宁说的这些话,除了她自己,有谁可以给她作证吗?”
陆氏闻言,转头怒瞪着她道:“你在胡说什么东西!你现在是认定这件事是我们家长宁做的吗!”
袁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姐,你怎么就是不懂,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我们认不认定的事,是孙尚书相不相信的事,我们说没有,孙尚书就会信了我们不追究长宁的责任了?你这样做,对长宁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不需要你来操心,我自己的女儿我自有办法护着你,哪像你们,一个个恨不得要她死才高兴!”陆氏将顾长宁搀扶起来,嘴上毫不示弱。
袁氏被气得无话可说,陆老夫人也被气得一阵阵头晕,“孽障,孽障啊!长宁这孩子如今会变成这样都是你溺爱的结果,她现在犯了事,你不仅不想着怎么给人家赔罪,反倒想着怎么给她脱罪,再这样下去,长宁迟早要做出让你无法挽回的过错来!”
陆氏也气不过反驳道:“母亲不过就是不喜欢长宁罢了,所以她做什么都是错,哪怕她解释了你们还是不信她,还是觉得是她的错!可母亲扪心自问,若这件事发生在湘湘身上,您还会一口咬定是湘湘做的吗?是,我知道湘湘懂事守礼,可我们长宁虽然顽劣,但可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别人的事情?且长宁做事向来敢作敢当,她既然不肯承认,就一定是没做过!”
陆氏今天被晋国公气到了,原本还想着回陆家找安慰,可现在顾长宁的事情让她看清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到底她对陆家而言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可以轻易放弃的外人!
陆老夫人被陆氏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冷笑道:“好,好,你说的都对,这件事确实与我们陆家无关,是我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你现在就把你女儿和孙家小姐都一并带回去,自己跟孙尚书府的人周璇去吧!”
陆氏没有应话,扶起顾长宁就想走,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个小丫鬟惨白着,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慌乱急切道:“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孙家小姐刚刚醒了过来,闹着要自尽,怎么办,奴婢们都劝不住她,您快去看看吧!”
陆氏的心“咯噔”一跳。
陆老夫人的脸色也变了,慌忙站起身道:“你们怎么搞的?!”
袁氏也忙催促道:“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诶,诶。”丫鬟连连点头。
陆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快速往前走去,走到陆氏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没好气道:“还愣着干什么?真想让孙家小姐自尽吗?到时候人死了,什么真相都查不出来了!依孙尚书的脾性,就算治不了长宁的罪,他也定会想办法让长宁跟着陪葬!”
陆老夫人的话说得陆氏心惊肉跳的,她与孙尚书有过几次接触,这个人虽然与老爷私下有合作,但却是老奸巨猾且报复心极重,景元用计毁掉了他的一个心腹,这老匹夫都耿耿于怀,要国公爷给他交代和说法,想尽办法要好处。这次事关她的亲女儿,还是要和誉王世子联姻的女儿,她若出了事,别说是孙尚书要恨长宁,就连国公爷恐怕也要治长宁的罪。
如果国公爷不想保长宁,那么她一介妇人又拿什么赔给孙尚书?
所以,孙婉莹一定不能死。
“长宁,我们一起去,别怕,你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用怕,咱们跟她当面对质!”陆氏握紧了顾长宁的手,与其说是给她打气,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陆老夫人听了这些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赶去了暂时安置孙婉莹的院子,她们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伴随着丫鬟们七嘴八舌的呼叫,光听起来就能感受到场面有多触目惊心。
陆老夫人的心抖了抖,生怕这孙婉莹一个想不开真在陆府自缢了。
她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正巧看到孙婉莹挣脱了丫鬟的桎梏往院子里的一口水井处跑。
陆老夫人大惊失色道:“快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