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走到大班桌前,弯着身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捧颊当真又将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五官深邃、气质卓绝,不怪郁美芝动心,甚至不惜脸面都不要。
“我觉得你真好看。”
说完,额上挨了轻轻一记弹指,郁安夏往后退了两步,故意双手覆在额上被弹的地方哀怨地看着他,却见他依旧垂眉翻阅着文件:“好看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么?”
“对了,昨晚你没告诉我后天要见的那个女富商究竟是什么人。”
“姓袁,是华莱药业的总裁。”
陆翊臣突然抬头:“是她?”
大约是反应有些大,郁安夏觉得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陆翊臣轻轻摇头,合上文件起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明天晚上有一场拍卖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郁安夏欣然应允。她不太爱逛街,这两天陆翊臣不在酒店她就一个人在房间里画稿,偶尔也会在酒店的休闲区放松消遣。
拍卖会在圣莎酒店四楼的翡翠厅举办,当晚拍卖现场名流云集,大多数都是当地或外地慕名而来的富商,也有极少数平时会在大屏幕上才能看到的熟悉脸孔。
郁安夏挽着陆翊臣的胳膊进场入座,落座后,陆续有人过来打招呼,言语之间客套又恭敬。
今晚的拍卖会以古玩为主,偶尔也能看到几件亮眼的珠宝首饰。
郁安夏对此并无太大兴趣,前面拍了有六七件,陆翊臣也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一对目测十克拉左右的阿波罗蓝钻耳环出现。
郁安夏见过很多宝石,珍贵有之美丽有之,但这对耳环还是让她有些移不开眼。这对阿波罗蓝钻内部完美无瑕,达到了iib的罕见级别,仅占世界钻石比例的百分之一。
果不其然,这对耳环引起了现场不小骚动,拍卖师宣布竞拍开始后,竞拍牌便不停举起,到最后,坐在两人右侧同一排隔了大概四五个位子的中年女人脱颖而出。那女人身着一袭黑色浅纱礼裙,看着三十五六的样子,保养很好,第一眼给人感觉便是精明干练。
“四千五百万一次、四千五百万……”
话没说完,陆翊臣从郁安夏手里拿过竞拍牌举起,淡淡开腔:“四千六百万。”
女人朝他们看过来,眉眼之间开始不悦,扭头朝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对方开始加价,陆翊臣也是丝毫不让,最后,那边加到了六千五百万,气氛已然推至高潮。
郁安夏不让他再继续加价,这对耳环是罕见又好看,但给的价若是超出了宝石本身的价值,在她看来便是亏本的买卖。她虽然设计珠宝,但并不热衷佩戴收集。
陆翊臣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却再次举牌:“七千万。”
话音落,场内渐渐安静,而那个一直和他们竞争的女人深思熟虑之后也偃旗息鼓,不再让人举牌。
郁安夏压低声音,语气有些不悦:“那女人和你有过节?先前那件据说是十一世纪流传下来的珍贵古玩也没见你动手。”
陆翊臣笑了笑:“她就是华莱药业的总裁袁清雅。”
她明天要见的人?“可这和你今晚和她抢这对耳环有什么关系?”郁安夏不明白。
陆翊臣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拍卖会结束,袁清雅主动过来打招呼,看了眼挽着陆翊臣臂弯的郁安夏,似笑非笑:“陆总真是大手笔,为了博美人一笑果然是不惜千金。”
“为了让自己妻子开心自然是不惜代价。”
“妻子”二字让袁清雅原本因迁怒对郁安夏有些轻蔑的眼神瞬间重视不少,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弯唇吐出一句话:“陆总真是伉俪情深,如果以后有机会合作,希望我和陆太太能好好了解一二,今晚我就先失陪了。”
袁清雅早就打听到这对耳环会出现在今晚的拍卖会上,临时被人截胡心情自然不爽,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对耳环就耍脸色得罪人。
拍卖会现场宾客陆续离开。
坐在最后一排的郁美芝目送郁安夏挽着陆翊臣离开,眼眶早已泛红,她扭头质问身边的中年男人:“刘叔叔,你今晚非要带我来着拍卖会到底什么意思?就为了让我看到他们有多恩爱吗?”
前天晚上那事闹大之后,她被勒令不准再出现在商谈合作的场合,遂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虽然不至于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事情一出,不知道多少所谓的闺蜜朋友熟人联系她,有真的关心也有是刻意落井下石的,她现在一听到铃声就忍不住想把手机直接砸了。
今晚若不是刘副总强烈要求她出席这场拍卖会,她根本不会来也就不会看到这剜心的一幕。
刘副总叹口气:“今晚拍卖会的请柬其实是陆总让人给我的,今天下午刚送过来。”
“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刘副总如长辈般语重心长,“他想让你知难而退。前天晚上明明只是一桩小事你以为为什么会闹到微博上?你又以为除了认识你的人网上为什么没有出现你的任何信息?上微博是想让你身边的人知道这事给你一个警告教训,之所以没有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的大名是因为尽管郁安夏只是郁家养女,但她现在还姓郁,你出事,别人提起的时候少不了捎带一句郁安夏的姐姐怎样怎样。”
“我不信!”这绝不可能,陆翊臣不会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