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她贪图享乐,极少对他们嘘寒问暖,偶尔几次不过是撑场面的“礼尚往来”罢了,今日却肯替她出头,着实在她意料之外。
温卫东瞥了眼张氏,似乎脏了他眼睛般露出嫌弃的模样,翘起二郎腿,可以表现出虚假的遗憾:“下令杖毙你的是老太太,即便父亲大人有所不满,他也不会因为你这个下贱胚子去顶撞老太太。”
张氏听此言,妆容精致的小脸霎时惨白,温家老太太......定了她的生死,饶是温大人不舍又能如何?不孝二字他承受不起。
屋里的空气似凝固一般,温卫东颇为满意,掩饰不住小人得逞的笑容,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本来你是可以在这小地方安生度日的,将来父亲大人接回大姐和三哥,你便可功成身退享受荣华富贵,可偏偏先让老太太知道了此事......”
他说着便将视线移到温元廷的身上,假惺惺的皱了皱眉:“你要怪就怪三哥罢,若不是他托人在雍城找郎中,温家怎会知道当年走丢的姐弟俩竟被父亲藏到这儿来了?说起来是他色令智昏,为了一个乡下野丫头出卖了你们。”
温元廷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神色如常的睨了眼温卫东,语气肃冷道:“今日有我在,没人动得了张氏。”
“三哥是连祖母的话都不听了吗?”温卫东故作诧然的直起身,咧嘴笑了笑,颇有兴趣的朝江茉的身上一扫:“这可怎么好?祖母交代不止张氏,那个乡下野丫头勾引世家子弟,要我卖到勾栏瓦舍去。“
“你敢!”温牧画甩开阻拦她的婢女,端起长姐的威严道:“江茉是我们温家下了聘的,温家若是如此做,岂不叫人笑话。”
“长姐,下聘一事令祖母十分生气,您何必说这些话再伤祖母的心呢?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罢了,雍城里大家贵女比比皆是,都比野丫头更配得上温家。”
“温卫东。”温元廷脸色微凝,目光似含着刀子射过去:“你再敢对我未婚妻不敬,我身为兄长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礼数的东西。”
一口一个野丫头,刺耳般令人生厌。
温卫东笑了笑,转而不再提江茉,挥手吩咐王嬷嬷:“把张氏拉出去杖毙。”
王嬷嬷推开茯苓拽着张氏的胳膊就往外拖,江茉疾步走到跟前,掰着王嬷嬷的胳膊绕过腰间,手腕死死的抵在背部,疼得这个老虔婆一个劲儿喊疼。
“你再动一下,我就废了你这只胳膊。” 她神情淡淡,叫人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温卫东没料到乡下野丫头竟会些拳脚功夫,眼见王嬷嬷疼得老脸涨红,一时皱眉呵道:“放肆!”
一阵清脆的茶盏碎裂声,温元廷摔了手里的茶盏,脸上噙着几分薄怒:“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送仙城温家容不得你撒野,半刻钟内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三哥,我是奉祖母之命接长姐与你回雍城的,难道你就不想早些见到祖母吗?可以饶张氏不死,但她不得踏进雍城半步,那个乡下......”温卫东说道此处稍稍迟疑了片刻,索性改口道:“祖母交代只要你同她断了关系,从今老死不相往来,就当从未有过这个人。”
张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回不过神,江茉将视线移到温元廷的脸上,只见他从容镇定的坐在圈椅内,声音淡淡却不容反驳:“此事我会亲自与祖母说明,轮不到你插手。”
“那长姐三哥就同我回客栈罢,祖母路途劳累在客栈休养,嘱咐我必须将您们带到她跟前去,今日乃除夕之夜,祖母为了早日见到你们,不惜亲自赶来,长姐、三哥,咱们得陪在老太太身边守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