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却从没有想过会是今日这番场景。曾经与她并肩的少年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只能这样远远的望着他。
林妩眨了眨眼睛,呆呆地指着远处,“五妹妹……那个人好像是……”
祁醉脸都快绿了,“他是非明?他竟然是皇子?那我从前还说他是……”
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完了完了,竟然骂到皇帝老儿头上去了!会不会被砍头?
“那个小子?!”林羡蹦出来,踮起脚探了探,“呦呵,我怎么没认出来啊?他如今是什么身份?”
林妩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点声,你巴不得旁人听见是不是?”她扭头看向暮幻,“五妹妹,我瞧他也是认出了你的样子,怎么不与你相认呢?明明你们好不容易才见面的。”
是啊,他为什么要制止她喊出他的名字呢?
暮幻此刻心乱如麻,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
祁醉忿忿不平:“你不知道?他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子竟然没有告诉你?太过分了!这简直是河拆桥!暮幻我从前就告诉过你,非明他不是什么……”
“祁醉!”
暮幻厉色打断他,她的声音微颤,眼底是某种祁醉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一句非明的不好,即使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暮幻将委屈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祁醉,你别跟着我了。四姐姐,我们回去。”说罢拉着林妩就往前走。
“喂!”祁醉想追,被林羡侧身挡在原地。
“我们林祁两家从无来往,祁四公子还是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了!咱们是生意对头,做不了朋友的。”
祁醉一脸莫名,林羡哪只眼睛瞧见自己是在跟着他了?
奈何前头暮幻和林妩已经走远,祁醉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林羡一眼,转身离开。
街上,看热闹的人群还未散去,暮幻和林妩走着,不少闲言碎语就跌进了耳里。
“你们听说了吗?从前大皇子晏玦没回京的时候,满朝都以为皇上立嫡皇子晏瑨为太子都是迟早的事。如今倒好,大皇子一回京,皇上迟迟不肯立储。”
暮幻心里“咯噔”一下。
晏玦,这是他的新名讳吗?
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谁说不是呢?洛家出了个丞相又出了个皇后,还以为这太子之位啊谁也争不过他嫡皇子了,没曾想这皇上半路多了个儿子,还是这样出色的,我瞧着这二人可有一番厮杀咯。”
“我是不懂什么立储不立储的事,我只瞧着这二位皇子都到了成家的年纪,听说皇上有意赐婚,也不知谁家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
“还有谁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呗,洛家女儿不早就被皇后相中了?就是不知道谁有这福气能嫁给大皇子。”
“我跟你们说啊,虽然这大皇子不如嫡皇子背后有权势,但听说有好几家贵女都相中了他。不说他未来前途如何,就他那样貌生的,哪家姑娘看了不脸红心跳呀。”
“可不是嘛……”
林妩欲哭无泪,这些个长舌妇,你们是不是太闲了,就不能等她们走远了再说这些吗?你瞧瞧她可怜的五妹妹,眼睛都红了。
她安慰道:“五妹妹,别生气别生气,这些流言蜚语的,指不定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暮幻沉着脸,目视前方继续走着,“我有没生气。”
“可是……”林妩指了指自己可怜的手背,哭丧着脸道:“你掐得我好疼啊。”
*
夜幕沉沉,白栀院里房门紧闭,想衣端着一碗粥在门前徘徊,不知该不该敲门进去。
今日,自家姑娘不过是出去走了一趟,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里。乔氏那边派人过来传饭,她也借口说累了不过去。
丫鬟们担心她的身子,特意做了热粥给她,然而她连门都不肯开,只说自己不饿已经睡下了。
碧落走过来,看了一眼想衣手里的东西,无奈道:“算了,姑娘许是有什么心事吧,她既不想吃就别再送了。等明早我起早些,给姑娘做顿好的。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吧。”想衣耷拉着脑袋,将凉粥送去小厨房,回了自己屋里睡下。
想衣离开不久,紧闭许久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暮幻从里头探了个脑袋出来,瞧见院里的下人都已经睡下,才提了个包袱蹑手蹑脚地出来。
她在院里张望了一圈,最后选定一个墙角的花圃,径直走过去。
夜里漆黑,暮幻在花圃里摸摸索索好一阵,才找到一把下人们用来种花的铲子。
她蹲下身挖了个坑,觉得深度合适,打开包袱将里面的小玩意一件一件拿出来。
木雕,紫毫笔,竹蜻蜓,一件件都是非明哥哥当初亲手为她做的、被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可如今她怎么瞧着心里都是难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