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微创最高掌舵人一刀斩落马下,无论是视觉刺激或是精神愉悦都能达到一个巅峰状态。
因而在人群开始骚乱之初,凌敬便推了推班长,喊道:“快走!”然后便奋不顾身的往夏泽深那个方向挤去。
可惜班长那个蠢蛋,平时看着挺贪生怕死一人,没想到一遇上事,却表现出了一种大无畏的英勇。
夏泽深当然也不是傻的,明确了发生什么后,他冷静的进行分析做出判断,果断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自救措施。
既不掺和进疯狂的人群,当然也不可能干站着等死,而是迅速寻找遮蔽物隐藏身形。
没人会在这种时刻爬到不亚于断头台的舞台上跟他抢位置,也亏得政府比较浮夸,弄了几个宣传牌摆在台上,夏泽深借着宣传牌和音响夹成的死角躲藏起来。宣传牌后的铁架和音响宽厚的身体估计一时半会打不穿,他可以安心的暂时藏身。
一面从缝隙里观察着台下形势,一边飞快的思索着撤离路线。
从外围到中心的路并不好走,凌敬绕到外面选了条大概能以最短距离切进舞台的路线,但看着黑压压一片朝他蜂拥来的人群,凌敬思索了片刻,也没能想出能越过他们直接飞到舞台的方法。
就算他能飞檐走壁,可这里别说檐了,连块壁都没有。
不过大家都往外面冲他反而逆行往里跑的这个不寻常的做法,还是让他的救友路比其他人的逃生路来得更为顺畅。
虽然不可避免的被踩了无数脚,抓了无数下。
有时候想想他也挺傻,明知道冒死向前或许于事无补甚至可能搭上小命,也知道夏泽深那么牛逼说不定早就安全撤离,但理智有时就是拼不过感性。
朋友有难,他不能不救,即使可能粉身碎骨,即使无济于事。何况这个人,不是单单朋友二字就能囊括的。
相信如果今天站在那里的是他,夏泽深也绝对不会一走了之……也许吧。
事情很难办,夏泽深盯着涌动的黑色人潮,电子屏许是线路出了问题已经完全不亮了,蜡烛也在“默哀三分钟”后多数都被吹灭了,零星几根孱弱亮着的,如今也尽数被遗弃在地,有的甚至不知搭上了什么易燃物,燃成了一从小火苗,静静地在这个疯狂咆哮的夜晚事不关己的烧着。
在他生而为人的三十年里,他解决了许多据说不可攻防的难题,他度过数不尽的困境和艰难,他……和凌敬一点点打拼出了公司和天下,从一无所有到万众瞩目。
但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灾难,这样毫无头绪生死未卜的时刻,也头一次觉得人力再牛逼也定然胜不了天命。
然而他出乎意料的平静。如果上帝注定要抹杀他的存在,那么他们就不能再以他肩膀上的责任为由逼他重新振作了。
只是有点遗憾,没能再到他的墓前看一看。不过没关系,他们马上就能相见,但愿他还能追上他的脚步,与他共赴轮回。
下辈子,下辈子定要提前跟他说一声……
人潮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尽在咫尺。
志愿者里有不少带着年幼孩子前来悼念的普通市民,这样的暴动中,弱势群体无疑是最大受害者。
这一刻,夏泽深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那时,看着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小生命,凌敬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已毅然冲上前去。
夏泽深冲出去一把捞起地上的小女孩牢牢的护在怀里。孩子的父母不见踪影,疯狂的人群扔在拼命推搡,夏泽深挺起从不曾弯下的背脊,为孩子撑起一片风和日丽的港湾。
也许是在夏泽深的怀里感觉到了温厚的安全感,小女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团起小小的身子努力往让她觉得安心的怀抱里钻了钻。
“琪琪——”“琪琪——”女人的呼喊声透过涌动的人流艰难的传过来。
小女孩听到声音,就仿佛雏鸟听到了巢穴的呼唤,立刻挣扎着想要飞扑过去。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把孩子完好的交给千恩万谢又感激又激动又后怕的母亲手中,夏泽深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到深深的疲累。身上各处被蛮力撞击了数下,全身酸疼,心也因为被勾起的回忆泛起阵阵苦涩与空虚。
切了肾照样过活,心被挖了一块……只是有点漏风而已。
夏泽深退至角落,靠着舞台的侧壁滑坐在地。
凌敬啊,在你奋不顾身投入冰冷的江水中时,可曾想过我半分,可曾想过,有个人将在痛苦和麻木中度过余生。你可曾……会不会也为我奋不顾身。
黑暗中渐渐浮现一个逆行的人形,夏泽深恍然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个思念入骨的人。
可惜一切意想的和还不及确认的都淹没在轰然倒塌的大楼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更新时间:8.4~
☆、同甘共苦
原来死亡,可以不止一次降临。——《凌敬·一句话日记》
零角大厦,这座号称历时百年全市第二高的大楼,在这一夜,脆弱的就像寒冬腊月的一根野草,旅人轻轻一脚,它便歪倒在泥里再没爬起来。
尽管只是其旁支那栋八层高的副楼。
125交通事故的阴霾还没散去,短短十天时间,又爆发了12.15恐怖袭击事件,就在纪念125事故罹难者的当天。
125的标题还没撤下多久,又改成了“沉痛悼念12.15恐怖袭击遇难者”。
是的,这是一次蓄谋已久性质恶劣的恐怖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