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杉也就罢了,大家关注他只是因为八卦天性使然,而崔觐则是不负他那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连夺头筹,让百官齐声夸赞。当然了,是真心夸赞,还是有意捧杀,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而传胪刘晋和榜眼蒋慈两人并不抢风头,一是性格使然,二来么,其实也是并不擅长。同样的还有刘晋的未来大舅子,贾珠。
贾珠虽然因王氏之故,并不能去做官,但琼林宴一生唯有一次,今日前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圣人有所体恤,让人将他的酒水换成了茶。
待击鼓传花完毕,新科举子与百官们都已喝的尽兴之时,肉戏终于上场了。
江杉起身跪请道:“学生江杉,斗胆启奏万岁。”
君故道:“所奏为何?”
“学生要状告金陵体察院总裁甄应嘉,逼死我江家上下十五口,唯学生在外读书侥幸逃过一劫。金陵前任知府徐宝元非但没有严查,反而官官相护,以至于学生有冤不得伸,还请陛下明察,还学生全家一个公道!”
君故放下酒杯,环顾四周,道:“想必这件事情诸位爱卿都知道了?崔爱卿,你来说说,你可知道此事?”
身为刑部信任尚书,崔旭道:“臣知道此事,新科探花在年初便状告到京城府尹处,因按律无法处理,而探花郎又坚持状告,最后打了一百杀威棒,转呈大理寺,如今正在审理。因两地距离较远,再加上相隔多年,调查难度较大,臣会亲自督促此事,尽快调查出结果。”
君故对江杉道:“事情经过可如同崔爱卿所言?”
“回陛下,崔大人所言甚是。”
君故又问道:“此事你可有证据?”
“回禀陛下,学生昔日侥幸逃过一劫,事后发现发现所有田产都被甄家豪奴所占,与学生有相同,经历者数不胜数,一查便知。”
江杉说到此处,已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些豪奴其生吞活剥!
君故看向崔旭,道:“此事就由爱卿亲自调查,朕要在一月之内看到结果。”继而对江杉说:“事实若如你所言,朕定然会还你全家一个公道。”
江杉立刻谢恩。
这出重头戏结束之后,君故又点了贾珠。
贾珠出列后,君故安抚道:“你之事朕已获知,准你和下届新科举子一起考庶吉士,安心守孝吧。”
区区一个贾珠,受到这样的特殊照顾,自然是因为家世之故。若非他丧母,怕是看他不顺眼的人比敌视崔觐的还要多。
等宴会结束,这些举子们又推选了一看就是老好人的蒋慈,由他出面,宴请恩师张子野。
这本来应该在殿试之前就进行,可谁让这位张大人府上闭门谢客呢?这次琼林宴张子野自然也出息了,少不得被举子们央求。
张子野本欲和父亲一样婉拒,然而刘煜刘老爷子这个时候走过来,一手拍肩,道:“你就答应吧,不然你让以后的主考官还怎么受用这一顿呢?”
顿时惹来笑声一片,就连贾敬都凑了个热闹,笑道:“师兄你就答应吧,不然我看你是走不出去了。”
张子野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朝臣们自然是少见他这模样,又是引起一阵笑声。
因宴请时改在了明日下午,所以贾赦拍了拍贾珠的肩,示意他跟他一起离开。
贾珠其实有几天时间没见到贾赦了,这当然是因为……
死了一个王氏,贾赦好不快哉!
为了维持这种好心情,他这几天甚至是直接搬到了张家去住,对外则是美其名曰贾琏需要特训。
嗯,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见贾珠红了眼,大老爷立刻有点招架不住,训斥道:“好好一男儿,哭甚?”
贾珠立刻攥紧手心,立刻绷住了脸,低声道:“是。”
“行了行了,别愁眉不展,也放宽心。”贾赦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劝,只是看着晋江君提供的贾珠的身体报告,只能庆幸朱雀之前给这小子吃的东西,不然他现在还能在这里站着?估计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陛下都说了,让你三年后再考庶吉士,考上挺好的,考不上到时候也无所谓,我琢磨着‘非翰林不得入内阁’早晚要改,你就安心。”
贾珠一听,立刻看了看左右,幸好四周无人。
贾赦不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别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宽慰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好好走自己的路,照顾好弟妹。”
贾珠想起王氏当初给他的那个匣子,狠狠点了点头。
王氏死了之后,王子胜夫人和邢氏以及贾母带着元春一起清点了王氏的嫁妆,除去让王氏随葬的外,其余嫁妆一分为三,贾珠等三人都有份儿。贾珠直接将自己的那份给了宝玉,托给了贾母。元春那份儿会随同她的嫁妆一起陪嫁。
至于王氏那些让人头疼的陪房,最后也都变成了元春的陪嫁,只是元春会不会带到刘家,贾珠就没有关注。
对于他主动放弃那份嫁妆,那崔氏不但没有不满,反而拍手称赞。
他知道爱妻明面上是为宝玉考虑,其实也是因为不喜王氏。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王氏再不好,终究是他的生身之母。
贾赦见贾珠像是仍有心结,脑子一转,便道:“本来不能告诉你的,可见你如此,我也实在是不忍,索性就告诉你吧。”
贾珠一怔,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宅心仁厚,才能容忍你母亲,其实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