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才稍微坐正一点,视线淡淡从每个年轻人身上扫过……
水莲心痴痴看着楚王,双目“蹭”得点亮,绽放华彩,更显得明艳俊美……这种星星眼表情,朝臣在楚王脑残粉中见得太多,表示早看习惯了。看来这探花,又是一个楚王的爱慕者。
德光帝则眯了眯眼,再看自家九弟,却不像对他特别的样子……
莫非是单相思?
哎呀,不对!差点忘记要继续劝九弟大婚,不要只和男人厮混的了……德光帝的思维,发散到了无限远处。
王又伦心中“咯噔”,暗暗着急怕水莲心冒失,又不敢在大殿内有什么突兀动作。
沐慈却是真的没关注水莲心,多一秒都没看他,只将目光停留在周弼身上,慢条斯理说:“请周状元过来!”
周弼不搭理,只看向皇帝。
所有人:“……”
大家给周弼捏了把汗——朝廷一二品的王爷官员,都没谁敢不听楚王指挥的。而周弼显然在等德光帝指示才肯听楚王的话。
德光帝一时愣神,头点得飞快,又小心翼翼看向九弟,怕他生气。
周弼这才慢慢走到楚王跟前。
大家忧心楚王会发作周弼,但这次楚王居然……没翻脸!!果然楚王的脾气就似婴儿的脸,实在让人摸不准变化的规律。
沐慈似什么异状都没注意到,在周弼行礼后甚至一改软绵绵的散漫样,走下王椅亲自过去扶起周弼的手,很温和说:“不用多礼,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
周弼虽奇怪,但还是恭敬伸着手,不着急收回。
沐慈翻看,还到处摸摸……这的确是一双劳作的手,有老茧和伤痕,并不美丽,却有另一种的美。
德光帝心里嘀咕:难道九弟找男宠,不看脸,只看手?
这是什么嗜好?
“三哥,此子品学皆优,心正至诚,将来必是您的肱骨之臣。”沐慈一句话,定下了周弼飞黄腾达的前程。
德光帝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惭愧心道:九弟一心为国,自己都乱七八糟想什么呢?想到这里,德光帝立即打迭起精神,正经起来,郑重命金榜题名,传唱殿外——这是正式的金殿传胪。然后赐状元鲜衣,骏马夸街。
沐慈难得生出点兴致,问:“状元夸街,都有些什么仪程?”
礼部尚书公输庆赶紧出列回答:“回禀殿下!承蒙帝恩,上谕特于正殿,庆元金殿传胪,唱名赐第,写入“黄榜”,捧出至青云门张贴,告知天下。状元赐下礼服,率领新进士从金殿正门出,伞盖仪从、鼓乐御杖导引,大开南德门正门出宫。由顺天府尹为状元插花、披红绸,御赐高头大马夸街。一路穿过御前广场,先游天街……大和文成皇帝(永和帝谥号)仁慈,允与民同庆,状元便经由天街至西丽景门,游明丽街受百姓掷果投花,再回青云门看榜。观榜后,送状元归第。”
青云门是皇城南正门,因大幸房子都是坐北朝南,门以南为尊,青云门便被称为直上青云的“龙门”,读书人一旦金榜题名,便如那“鱼跃龙门”,成为大幸新权贵,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是“金殿传胪”的完整仪式,是天下读书人最荣耀的时刻。
沐慈眨眨眼,目中闪动鲜活的微光:“掷果投花?好像挺有意思。”他赶紧对德光帝挥手,“三哥,我回府准备鲜花去了,回头见!”
德光帝哭笑不得,对这个说风就是雨的九弟毫无办法,更不想扫了九弟难得的雅兴,便赶紧叮嘱:“小心些,多让人跟着,别挤着累着了!”
“知道啦!”沐慈摆摆手,牟渔跟在他后面离了宫。
水莲心无比失落,痴痴目送沐慈毫无留恋的背影远去,眼中那猝然绽放的华彩,如烟花般转瞬寂寥。
让人实在不忍。
……
沐慈着急回府也不坐马车,和牟渔共乘一骑,扭头只吩咐了一句:“调查一下钱方圆,这个人若用得好,有大用处!”
“是!”牟渔应下,却没追问沐慈有什么大用。
两人刚回王府,沐慈就吩咐戚焱:“多带点人,帮我到花园里剪上三百朵容易投掷的花儿来,要颜色鲜艳香味浓郁的。”
戚焱奇道:“还真巧,梅总昨日离开之前已有吩咐,今日一早李三就送了新鲜的三百支红玫瑰过来,颜色鲜艳香味浓郁易投掷。”
戚焱有时候觉得梅容挺神的,难怪能成为殿下身边的no.1。
用软布包着的十捆红玫瑰很快送上,还附了一张精美卡片,上面是梅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羽毛笔字“愿君事事顺意!”落款是,“爱你的独宠”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小心有刺,我会心疼”。显然是后面想起来,临时加上的,满溢关怀。
沐慈展颜一笑,梅容是个聪明又体贴的爱人,更是知己,哪怕自己不说,他也完全知道自己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又聪明,能推知未来可能发生的一些事。
沐慈也懂:必是极其深爱,一个人才会事事处处,提前为你考虑到。
还有,这送礼物贴合心意,又给人惊喜的浪漫手段,搁现代妥妥是个让女人疯狂,男人掰弯的完美情人啊。
还好大幸人不识货,才能让这么一个宝贝落进自己手里,沐慈想。
牟渔抓住其中一捧,捏了捏,刺还不少,便道:“刚好,巨鹿那里送来了几把精钢剪刀,尤其锋利,可以带上。”
沐慈点头,嘱咐道:“练出了新型精钢,按规矩重重奖励参与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