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世子等人眼中闪过异色,却也觉得正常——早就听闻,这两兄弟虽无血缘,却比有血缘的关系更好。
……、
沐若松怔了怔,其实他喂沐慈吃东西,是比牟渔做得更手熟的,可是……他真的……真的没办法在外人面前,在他的二叔面前,与沐慈有任何一丝亲密。
便是眼神接触都尽量减少,更别说唤人“若缺”,与爱人牵手走在大街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深恨自己没有勇气。
可勇气是需要底气支撑的,他……一部分底气来自沐慈,更大部分的底气来自于定王府嫡孙的身份。而他自己,还没能拥有自己争得,能与天下人为敌的底气。
……
掌柜亲自端着几子上来,打破了厢房内诡异的安静。用银针试了毒后,每人得了一笼包子。
贤世子这会儿化作神助攻,用胳膊肘顶一顶沐若松:“勤快点!”示意他赶紧伺候着。
沐若松巴不得这一声,赶紧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小碟子上,小心吹凉,柔声劝:“殿下尝尝,好吃就多吃一点,饿着对身体不好。”他真忧心爱人的身体,就顾不得是不是有外人看,把小笼包递到沐慈嘴边。
沐慈张嘴咬开皮,里面的汤汁略有些烫,沐若松很快发现,也顾不得,凑近沐慈嘴边给他吹吹……靠的太近,几乎要亲吻上去。
看得沐广孝眼睛都直了,眼珠子滴溜溜也不知在想什么。
……
贤世子正埋头吃,没空抬头便错过了这一幕。忽然……又从窗外传来尖锐的大喊:“抓贼啊,快抓贼啊……”
沐慈扭头看外头,沐若松也飞快坐正了身体。
“咦,哪个贼敢到大街上偷东西?”贤世子很奇怪,几个人都把脑袋伸出去,看楼下果然乱起来了。
沐永清神经大条一些,用一种很惊喜的语气说:“真的有小毛贼啊,太难得了嗳,多少年没看过了。”
贤世子也像看什么西洋景似的对沐慈说:“你运气不错,这景象可是十年难得一见!”
沐慈问:“天京城治安这么好?”
出现个蟊贼都这么稀奇?这么繁华的街上没贼才叫奇怪好么?
沐慈还以为会像华国,一听“抓贼”,大部分群众纷纷躲远,围观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生怕被贼伤到。
谁知这里恰恰相反,楼下不论是挑货的小贩,还是锦衣华服的公子,听见了喊抓贼,有一个算一个通通放下手中的活计,参与到抓贼行列中,几乎每个人都冲过去擒贼。
自然,小贼很快无力招架,一网成擒。捕快就像后世的警察,最后一个才到,把被揍成猪头的小贼绑走。
沐慈啧啧称奇。
这里人民群众并不自私冷漠,眼睁睁看坏人逞凶却无动于衷。而是联合群体之力,维护社会治安。
觉悟真的很高啊。
沐慈没常识是从不掩饰的,他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何人人喊打?”
沐若松温声解释:“百姓们讲究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如果谁见死不救,见难不解,见贼不抓,见不平事不管,只要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会被抓到衙门打板子,问个不闻不问,不帮不助之罪。”
“真的?”这可比见义勇为奖金高端多了。
“是的,殿下,包子凉了,吃一点吧。”
沐慈才知道贤世子为什么见个贼说十年难得,有这种守望互助的规矩,有贼大家都会抓了,敢上街行窃的肯定不多。
同理可证,什么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卖身葬父的类似桥段,在大幸朝是不会有的。
大幸朝真是个不错的政体,昌和盛世创造了一个极好的时代,百姓是很好的百姓,品德礼仪还没有崩坏,血性和勇敢还没有被一场又一场的变乱消磨殆尽。
沐慈越来越喜欢这个国家了。心情大好,包子也凉了,他抓着沐若松的手,就着他夹的包子,咬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沐慈就这么吃了好几个,然后还顺手喂沐若松也吃了一个。
沐若松飞快吞包子,努力控制耳朵不要泛红,再偷眼看贤世子——他家二叔正忙着消灭包子,没空注意他。
松口气。
……
大家抓贼的举动,不仅惊到了沐慈,还惊到了着急找人的王梓光。云起已经看到王府一个专门跟着贤世子的侍卫也在抓贼行列。他给云定一个眼色,云定就跟着去了。
王梓光也不是土著,不懂就问:“怎么大家都在抓贼?不怕受伤吗?”
云起理所当然的回答:“受伤会有京兆府给付医药费,抚恤金,如果不去相助,会被京兆府打板子,还得自掏腰包付伤药钱。”
王梓光为那个不开眼的小贼点一根蜡——那娃儿也是穿来的吧?还不知道大幸朝街面上有这规矩吧。
……
云定问到了贤世子下落。云起就牵着王梓光进了泰和楼。
王梓光最近长高了一些,就没好意思总叫云起抱。
泰和楼门口都是侍卫,有王府的,也有不认识的,看那精气神就知道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都是见过血的,袖子鼓囊囊,都带着朝廷禁止私人携带的强弩。
王府定风卫是认识云起和王梓光的,飞快上去通报。
贤世子奇道:“我那小外甥,每天晨练躲我像躲什么似的,怎么会来找我?”一边吩咐把人带上来。
王梓光跑上来,眼神一扫……
乖乖,难怪二舅不回家,竟然跟长乐王,哦,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