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打开折扇,掩着面容,笑意明显:“看起来我们的大阴阳师也不怎么干净呢……”
“你们……”
博雅正要发作,就被晴明拦了下来,即便是这样被指名道姓地痛骂了,晴明仍然是一副淡雅的模样,只是眉眼上沾染了一点淡淡的困扰:“抱歉,花子小姐,我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了,在此之前,请问我们是否见过面吗?”
“……”花子抗拒地看着他,直到妖狐拍了拍她的头——这家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下,花子才不甘不愿地嘟哝出三个字,“没见过。”
“但是你一见面就认定我是坏人了。”
“……有人这么告诉我的。”花子小声地回答。
晴明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确实是很容易就受到外界的印象,再加上,现在的晴明确实是在花子的对立面,更是加深了这种坏蛋的概念。只是,花子出生贵族,养在深闺,能够接触的人群其实很小。晴明询问道:“是谁说的?”
花子还有一些扭捏,最后才迟疑地张开口。
然而还没有等她说出第一个字,一窜急促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一切。花子往后回了一眼,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了。是那老夫人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过来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晴明,强制地将花子从妖狐的身边拉走了:“感谢晴明先生的帮助,寻回了小女。至于这个妖怪……”
她憎恶地瞅了一眼妖狐:“还请消灭它。”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僧侣正要出手,然而晴明拦住了对方:“这妖怪既然是我抓住的,还恳请夫人不要越疱代俎。”
“晴明先生会消灭它么?”
“当然。”晴明颔首。
“那就劳烦了。”老夫人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花子被她拖着走了,动作极其粗暴,看着妖狐都心疼起来,小声地抱怨这老女人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等到这一行人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之后,神乐才拉了拉晴明的袖子:“晴明……”
“嗯?”
“我觉得,她有没有可能说的是黑晴明?”
“这也是一种可能,毕竟黑晴明曾经想要毁灭过京都。”晴明安抚地回答,然而下一秒,他又皱起眉头来,“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如果刚才能问出那个名字就好了。”
而神乐又给出了一条意料之外的信息:“那个夫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什么不好?”
“不知道,我说不清。”神乐小声地说,“但我觉得我不想待在她身边,她离开的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晴明若有所思:“看来我们还有必要拜访一下花子小姐了。”
然而,在两天的闭门羹之后,晴明竟得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花子死了。
她前几天仍是年轻娇嫩仿佛春光,爱憎鲜明,然而一眨眼却香消玉损,甚至连棺材都是从后门里抬出去的,走的悄无声息,宛如一朵从枝头坠落的樱花。寻常人问起,那家也只是说偶感了恶疾,没想到就这样去了。
妖狐很是长吁短叹:“何必呢?让我带她走不好吗?起码还能保持住她永恒的美貌呢。”
然后妖狐就被博雅狠狠地抽了一弓,才老实了。
“恐怕还要去问问黑白鬼使了。”晴明叹了一口气。
但黑白鬼使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判官遵照这阎魔的吩咐,一直跟在晴明的身边,以至于他原本的工作则交给了黑白鬼使和孟婆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晴明都没有见到过他们人影了。这件事情也急不得。
“如果八百比丘尼还在这里就好了。”晴明总结道。
一行人都心事重重地返回了庭院。
刚一推开大门,晴明就被迎面而来吹的暴风雪冲击了一身,整个人直接就被冰雪的寒气冻成了冰棍。然而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大天狗已经一把将他拖到了身后,巨大的翅膀一展开,羽刃风暴就席卷而出。
哗啦啦,哗啦啦。
院子里一大片惊呼声。
哗啦啦,哗啦啦。
风暴卷起来了许多水,失去了风的支撑之后,就纷纷浇在了门外一群人的身上。大天狗自己头上的尤其多,哗啦啦啦地,竟然还是烫的。他扯了扯嘴角,张开翅膀挡在了晴明头顶上——他的风寒刚好,可别着一冻一烫又给闹出病来。
妖狐嗖的一声从后面窜过来,趴在门栏上,啧啧道:“真是一片好风景。”
大天狗一脚就把他直接踹进去。
又是一大片狼哭鬼嚎。
酒吞童子是第一个将自己收拾利索的,也不是他从哪里扯了一条长长的白布,围住了自己□□,很是不爽地指责大天狗:“你搞什么鬼啊?!”
大天狗感觉再好的脾气,也无能阻止他脑门上青筋爆出来:“你们才搞什么鬼呢!”他愤怒地一指庭院中央,中间不知道被谁挖出了一个大坑,填满了热水……而一群式神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开始了露天温泉浴,“那是什么!为什么还有一只火麒麟在里面?”
“这个……”酒吞童子原本凶悍的气势被打断,对着大天狗就矮了三分,一时之间竟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一大群式神们已经你一手我一手的将被风瓜得东倒西歪的院子收拾干净了,小纸人们在搬运杂物,雪女又开始了新的一场暴风雪,雨女开始哭,河童开始玩球,而座敷童子熟练地给被绑在一边的火麒麟递了个火——火麒麟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