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子齐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咱们这几个哪个不比他资格老,凭什么指手画脚的。”马车上另外一名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发起了牢骚。
张大人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何大人稍安勿躁,左右也就只有一两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哼!”何大人却是个扭脾气,冷冷地轻哼一声,靠在马车的软榻上,“这半年多我可是受够了,下次只要有顾子齐,我坚决不要去了。”
顾子齐做事是个不要命的性子,明明身为钦差大臣只需要磨磨嘴皮子就行的,可他却偏偏要亲自上阵,他们这些个养尊处优的臣子谁受过这种罪,每天要去巡视湖面这还不算,还要亲自去跟那些劳作的百姓一起,挑泥检验地质,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们吃的竟然跟那些老百姓一样,粗茶淡饭,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身上带了些金银细软的,偶尔相约出去打两顿牙祭,怕是早已经撑不住了。
“就是,这次去江南半年,我的小肚子都瘦没了。”旁边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腰身。
“哈哈,向大人这次回去贵夫人可不会再嫌弃你胖不给上床了。”旁人的人哈哈大笑着调侃道,那向大人也不生气,乐呵呵的活似个弥勒佛般。
虽然对顾子齐的很多做法有些不满,不过不得不说皇上派他去是对的;有他在,这从此出使的钦差们没有一个人胆敢收受贿赂。顾子齐是什么人,那可是凉都出了名老狐狸,凉都城内那么多人都栽在他的手里,他们可不敢顶风作案;向大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忠君党,跟其他几个人可不同。
其他人讨了个没趣,瘪瘪嘴,靠着窗棂,眯着眼睛。
“砰——”
猛然匀速行进的马车骤然停下,马车内的四个大人原本都靠在椅背上闭上养神,此刻由于惯性整个人险些都给摔了出去。
“怎么回事,你怎么赶车的?”何大人素来是个暴脾气,当场掀开帘子张口就骂。
“少爷小心!”清濯足尖轻点,飞快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保护好几位大人。”顾子齐面色难看,看着前来袭击的黑衣人,进退有度,训练有素,配合得几乎毫无漏洞,他的心顿时沉了沉,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那些黑衣人好似故意针对他一般,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些人的目的是他。
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厉喝声。
顾子齐双眼微微眯着,抬手佩剑狠狠地刺入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肩胛骨,嗓音透着几分危险的味道,“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四!”猛然不远处袭击马车似乎是领头人的模样见状,赶紧轻喝一声,转头朝那些黑衣人道,“速战速决!顾子齐,拿命来!”
顾子齐双眼微微眯着,眼看着不多的黑衣人几乎大半都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清濯原本还听了顾子齐的话保护马车,可现在见状,只觉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是他根本来不及支援,顾子齐已经被七八名黑衣人重重包围,原本还能跟三四个人打平手,可现在已经渐渐的落了下风。
“嘶啦——”
布料碎裂的声音,为首的黑衣男子看着顾子齐,双眸泛着厉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顾子齐能够感受得到,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贼匪流寇,他们的身法武功绝对是经过长期训练的。
“想知道?”为首的黑衣男子眸色沉沉。
“你……”顾子齐咬着牙,此刻已经渐渐招架不住了。
为首黑衣男子猛的放开手中的长剑,从手柄拔出一只匕首,朝着顾子齐的胸口狠狠地刺过去,“去问阎王爷吧!”
“不,少爷!”清濯整个人都已经呆愣主了。
“我们走!”为首的黑衣男子回头,看着那些所谓的护卫全都已经伤残在地,那匕首上抹了毒药,此刻已经刺入了顾子齐的心脏,目的已经达到。
“你们别走!”清濯已经看红了眼。
顾子齐却是拼劲最后一点力气抓着清濯的下摆,“别,别追了。”
“少爷,少爷!”清濯跪在地上,看着那刺入顾子齐心脏的匕首,却怎么都不敢动;皇家派给他们的侍卫全都是废物,遇到这些人简直不堪一击。
“张大人,张大人你没事吧?”
“何大人,何大人大人?”
此刻后面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原本百来的人的使队,伤的伤残的残,最后只剩下三十余人。完好无损的更是,除了赶车的马夫因为躲在马车的底下逃过一劫,就只剩下清濯和几名仅剩的侍卫;还有那大肚能容的向大人。
因为失血和药性,顾子齐已经渐渐地晕了过去,清濯已经是手足无措。
“大家原地整顿!”向大人不得不出来挑起大梁。
“向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人开口,似乎心有余悸。
“我记得在前面不远有个村子,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去找几个老百姓过来,如今几位大人都身受重伤,咱们短时间怕是走不了了。”向大人沉沉地叹了口气,瞧着断了右臂的何大人和已经昏迷的顾子齐,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精芒,这次的袭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怎么都觉得不简单呢。
“那……要通知皇上吗?”有人已经吓破了胆。
“不能如期回归自然是要汇报的。”向大人眸色沉了沉,“清濯你……”
“不我不去,我要照顾我家少爷。”清濯看着那把匕首稍微一动就流血不止,让他已经六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