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伯父那您可就太抬举侄女了。”耿氏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似乎带着几分凉薄的浅笑,又好似浓浓的自嘲一般,“不管您们相不相信,流枫的伤的确是顾瑾汐出手医治的,这件事情是侄女亲自看到谢逸将顾瑾汐从蘅芜苑接来送到闲逸居去的,您们若是不信,那侄女也没有办法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站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苏岑看着耿氏眼神灼灼,那凌厉的眸色和语气似乎带着三分逼问,七分又好似安抚一般,“谢大少夫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们,怕是没有经过谢家两老甚至谢家大少爷的同意吧?”
“……”耿氏抬起头嚅了嚅唇,尚未来得及开口辩解,耳边就又响起了苏岑那淡淡却又异常清晰的嗓音,“听说谢家祠堂着火的时候,谢琦被火烧毁了容貌是请宋院正诊治的,既然顾瑾汐有那本事,你为什么不请顾瑾汐给谢琦诊治呢?”
耿氏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双眸半眯看着苏岑,“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好奇罢了。”苏岑本就不笨,在凉都有经历了这么多,她更是早已经看透了许多的事情,谢家大房的人跟蘅芜苑顾家素来不合,现在耿氏既然已经明知他们在谢家吃了闭门羹的情况下还要来告诉他们,怕是目的也没那么简单。
“反正那个所谓的神医就是顾瑾汐,你们爱信不信。”耿氏也被苏岑那眼神打量得毛毛的,心中燃起了三分怒意,“你们自个儿想一想,如果不是顾瑾汐,公爹和婆母为什么要三缄其口,难道会医术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时辰不早了,府上还有要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用送了!”
“岑儿,你……”苏老太太看着远去的耿氏,眼底带着微微的惑色。
苏岑低下头,“耿氏这次上门怕是没那么简单,不过有一点她或许没有说错,顾瑾汐的确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医。”能够将重伤垂危的谢逸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怪不得谢家会对她那么宝贝。只是她才十二岁,难道真的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习医了不成?
“那我们……”苏老太太有些犹豫。
“不管如何这是爹唯一的机会了。”苏岑虽然也并不希望苏城跟惜柔公主有任何的牵扯,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是她不想就能够阻止的;钱氏为什么会一直被关在天牢,表面上瞧着是睿王的命令,可暗地里指不定是谁授意。
苏老太太低下头,想到苏怡,想到顾瑾汐,“可上次的事情,我,我们……”她真的是没有脸去求顾瑾汐,更没有脸面去见苏怡,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了她,她真的……
“祖母,这可是爹唯一的机会了!”苏岑双眸圆瞪,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陡然又像是想到什么,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顾瑾汐啊顾瑾汐,这可是谢家的人要害你,可别怪本小姐狠心;她低下头,“宋院正说过,断肢再生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爹可是您们的亲生儿子,您们难道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甚至随时面临来自夏凉国的暗杀?”
苏老太太,“……”
苏老太爷,“……”
整个偏厅尽是无尽的沉默,气氛冷凝,压抑到了极致。
“难道在你们心目中,我爹还比不上那个养女吗?”苏岑是真的气急,口不择言,“我已经被顾瑾汐毁了,妹妹的婚事也因为顾瑾汐耽搁了下来,如今我娘被关在天牢生死不知,我爹躺在床上甚至……是,我们往日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难道我们这样还不够吗?”
苏岑没说一句,苏老太爷就沉默一分,到了最后,苏老太太到底是不忍,“我去!”
“夫人!”苏老太爷抬起头。
“苏苏自幼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相信她不会见死不救的。”苏老太太这般说着,只是整个人却颤颤巍巍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岑儿吩咐下去备车吧。”如果现在不去,她怕,怕自己再也没有了去见苏怡,去求顾瑾汐的勇气。
苏岑闻言,连连点头。
整日里苏家的人都在驿站进进出出,风里来雨里去的,好似面色紧张;只是头一次出门前还似乎带着为难,现在却是带着慢慢的希望,甚至苏老太太眼底的激动,就连站在十几米开外的翠枝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眉宇微微颦蹙着,随手拉了个驿站的宫女开口询问,“苏家那边,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苏家今天出门了一次,听说有个故人来访;然后刚走了,现在他们又出门了。”那宫女倒是个口齿清晰的;许是因为翠枝素来和善从未撒过脾气,倒也没有害怕。
“故人来访,那你可知道那故人是谁?”翠枝闻言,心猛的就悬了气来。
“奴婢只在外间,隐约听着是什么耿家侄女,不是太清楚。”那宫女摇摇头。
“行了多谢。”翠枝说着,拉着宫女的手顺手将手腕儿间的翠玉环送给宫女,“一点儿小小的意思,你可别嫌弃。”
宫女顿时急了,“翠枝姑娘,这,不可!”
“怎么嫌弃是我带过的?”翠枝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不,不是,我……”宫女面色急切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们夏凉使队也不知还能在凉都呆多久,这个小玩意儿也不值什么钱,你就收下吧。”翠枝将那翠玉环推给宫女,“时辰不早我德回去了,不然待会儿我家公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