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老师说了没,你那学还他妈了个逼的上什么上,光往里面扔钱,还不如回来给我打打工买条烟来得实在。”
“哟,你还顶嘴,你觉得你翅膀硬了,跟你妈一样,拿了钱就想走?时星,我给你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活不好看,呵,j-i的儿子,恶不恶心哪?”
“好好记着,你是j-i的儿子,别把自己摆太高了。”
他没说错。
那个畜生一个字都没说错。
他妈就是j-i,人人都看不起的妓|女。
他爸不算强上了他妈,无非是一个想上,一个想被上,想玩个刺激,无套**,谁知道一枪中,于是不情不愿的生下个意外的产物。他妈受不了他爸,在时星五岁的时候,吃药死了。
时星发现的她。
她长得很漂亮,时星长得像她。
她死的时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瘦骨嶙峋了,闭着眼睛,手交叉虔诚的放在腹部,躺在床上,嘴唇抹了最明媚的口红色号,死的时候依旧光鲜亮丽。
她就这么自私的把自己先送走了,没管她在泥淖中挣扎的孩子。唯一留下的是那本日记。
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送给时星的长篇遗书。
最后一篇是九月十三日——她自杀的那天。
“你别怪我。如果可以,我真想掐死你,带着你一块走,但我不忍心,你还小,你还没尝过爱情、友情,亲情妈妈只能给你一点。好好活着,如果不想活了,我接着你。”
如果说,之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他好歹能过一些好日子,但妈妈自杀死后,时星再也没见过光。
他爸时浩然,嗜酒吸烟,喜欢纵情,每天都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上床,一次还揪着时星的头发,按着他的头,逼迫他看,说:“好好看着,那年你妈也是这样儿。”
哭喊,呻吟,翻滚,肉色。
时星红着眼,喘着粗气。
时浩然做的上头的时候,瞥到刀光,时星拿着厨房的菜刀,毫不犹豫的砍了过去,时浩然叫了一嗓子,滚到一边去,但右胳膊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冒着血。
女人被吓哭了。
时浩然掐着时星的脖子,想把他掐死,盯着他紫红的脸看了半天,却又放开了,低声笑了半天,把他绑在一边,让他看了剩下半场活**。
那时他还小,但他忘不了。
只要在眼前经历过的事情,就像一把烙印,印在骨子里,成了化不掉的记忆,时星没有回忆,只有不断地经历过去,走过去,再走回来。
他永远铭记那些煎熬与折磨,并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痛苦如走马灯准时光临,盯着他的眼睛,发出桀桀的笑声。
“你永远都忘不了。”
“你永生无法摆脱。”
这场寒冬大雪,飘飘扬扬,下了十七年,他是雪原上行走的旅人,如今走的疲累,一抬眼,仍未见春光。
作者有话说:
稍微过渡一下,我发4这个文不是很虐(吧),如如是小甜文写手。
第七章
这座教学楼是整个五中最高的一栋楼,从这儿能遥遥的看到万里之外的地平线,卷云苍穹,夕阳孤雁,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飞机划出长长的白线。
时星小时候一直觉得那条白线是通往天堂的梯子,可惜看不到尽头,他四岁那年,跑了长久,追着那条白线,最后还差点迷路,被一个高中生送回来。
他问那个高中生:“哥哥,哪儿能去天堂啊?”
高中生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这世界上没天堂。”
这一幕他记得很清楚,甚至记得身侧的狗吠几声,夕阳几时染上黑色。于是在一个孩子的心里,最后的希望,无声的破碎掉。
——这是世界上最微弱的声音,没人听见。
天色渐渐暗下来。
如果按照时星以往的习惯,他会坐到第二节 晚自习,但班主任换了,闻夏每天晚上都会来看着晚自习,不回去会被逮到。
时星把另一条腿也放下去,慢慢晃着,低头看着脚。
再坐会儿就回去。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
还不等时星回头,腰部传来一股力,拦腰将他往后揽,时星吓了一跳,“啊”的叫了声,两个人都摔在地上,时星毫不犹豫低头咬住那人的手,很用力。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属狗啊!”
时星松口,愣愣的往后看,看到了闻夏。
闻夏皱着眉头,撑着地坐起来,金框眼镜躺在地上,时星忙站到一边,看着他左手的齿印,有些尴尬,“闻老、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我要不是上来拿器材,你——”闻夏站起身,他摔的那一下太疼了,屁股刚好碰到桌子尖,又摔倒地上,他拍了拍屁股后的灰,莫名恼怒:“你没事儿上顶楼坐着干吗?”
时星自觉理亏,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