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星不敢看他,只是盯着收银员手里的酸n_ai,收银员扫完,“三十七块五。”
时星摸了摸兜,手一顿。
那时手机支付还没兴起来,支付仍是用现金居多。
闻夏说:“忘带钱了?”
“你能帮我付下吗……”时星有些臊,摸了摸耳朵,“我忘带了,回头还你。”
闻夏帮时星付了款,时星也没走,站在出口的地方死死的盯着闻夏,他指尖悄悄掐了手掌的肉,痛感让他觉得真实。闻夏付完款,笑着对他说:“要一起走吗?”
“好。”
求之不得。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两人只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闻夏说:“头发长的真快啊。”
五年前他还是个小秃头呢。
两人离得近了,闻夏能看到他左耳上边的粉白色的疤痕,不显眼,但也留在那儿,永远去不掉。
时星“扑哧”一声笑了,“五年了,什么头发长不出来?”
两人站在电梯上,闻夏问他:“你买这么多酸n_ai干什么?”
“给个小姑娘。”时星解释说,“有个丢失的小孩来我们这儿了。”
“小姑娘?”闻夏说,“白色裙子的?”
时星愣了愣:“你的……”
“那小孩就爱瞎跑,我等会儿去把她接过来吧,”闻夏说,“你……现在在警局工作吗?”
“啊,我高考的时候报了公大,刚毕业没多久,就调到这儿了,”时星说,“我当时和你说过,我想当警察来着。”
“我当时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谁知道你是认真的,”闻夏低声笑了笑。
时星忽然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眼角,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怕被风吹散:“你有皱纹了。”
“我三十二了,不年轻了,”闻夏不躲也不避,那双温润的眼就这么看着他,“你二十三了吧,刚好倒过来的数字。”
似乎着五年间,变了的不只是时星,还有他。
他比五年前,似乎也更沉得住气,那个听说时浩然打他,说要揍时浩然的莽撞的闻夏,现在也几乎看不到影子了,时星想,这样也挺好的。
电梯到了,两人走下楼梯。
外面不知道什么起了y-in云,a市属于季风气候,夏季暴雨多,蝉鸣偃旗息鼓,风也呼啸起来,带着点“北风卷地百cao折”的架势,超市里播放着流行歌曲。
“你书里的剧情?/我不想上演/因为我喜欢喜剧收尾/我试过完美放弃/的确很踏实/醒来了/梦散了/你我都走散了”
陈奕迅的《淘汰》。
“她在你家应该没事,”闻夏开口,“这快要下雨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不就先去我家躲躲雨吧。”
时星没说合租屋也很近,点点头。
他没忍住开口:“你结婚了吗?”
闻夏一愣:“怎么这么想?”
“那个小女孩……”
“哦,那就是我邻居家的小孩,他们人忙,没空管小孩,小孩人调皮,到处跑,每次都得被别人送回来,我去给他们说一声就行——估计他们都没发现小孩丢了。”
听到闻夏没有结婚,时星松了口气。
他一想到闻夏可能和某个不知名的女士结合,他便莫名的嫉妒,难以忍受。
第四十七章
小卖铺关了门,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灯,风刮落树叶,遍地都是。
到了小区,闻夏说:“这儿没电梯,只能走一段了。”
“你搬家了啊,之前不是在这儿的。”
闻夏笑着说:“虽然都是一个市的,但是换了学校之后,离我住的地方还是有点远,学校又分配了住房,所以干脆就在这儿了。”
时星走快了几步,跟他并肩走着。
几年前时星还和他身高差许多,现在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闻夏也发现了,他笑着比量了一下,说:“你长高了。”
到了四楼,闻夏拿出钥匙,这个动作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让时星产生了错觉,他在闻夏身边待了五年,一直没有离开。
“对不起。”
闻夏手停了停,开了门,“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你当年走的时候,是我喝的太多了,没能送送你,”闻夏给他拿了拖鞋,“不过联系不上你,我真挺担心你的——你说你当时那么倔,又不会圆滑,难免跟别人处不好,远水救不了近火,既然联系不上你,我就只能放宽心。”
时星又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