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笺深呼吸,努力拍去满心的多疑,欲再往里走,隐隐地就见到了鬼鬼祟祟的夕颜从哪边屋角佯作若无其事地踱步出来,诗笺心内暗叫一声“晚了”,待要喊住夕颜都怎么说的吧,又觉得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少时奉箭哥哥问时,顺道儿一路听听,岂不是两全其美,还不遭人怀疑,只是……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嘉勇公不用进宫为妃一事付诸东流,还顺利成章呢?
这嘉勇公进了宫,不用想,也是给怀王添了一臂之力,让皇太女宫内腹背受敌,皇上面前更是说不上话枪头不如枕头,更何况是三年前,就被西域密探盛赞一夜七次不竭的嘉勇公呢!
这没进宫,就让皇上朝思暮想了三年有余,这一旦进了宫,人不迷人,皇上都要自醉,不知今夕何夕,自此将朝政交给皇后来打理,东宫如何还能有翻身之地,就连他也无葬身之地了!
一想到,当日皇太女许诺他的诸多好处来,诗笺立马提起十二分精神,论理,奉箭等人见柳金蟾已死猪不怕滚水烫,欲为嘉勇公寻一条的新的活路是条好事,只是……
就怕上面一早还因嘉勇公疯病再犯而新生忌惮,下午就为着这慕容嫣和嘉勇公又要旧情复炽而起了占有之心不怕上面轻看了嘉勇公,就怕上面一时冲动,一不做二不休,连那等等过风声也顾不得,倒先把嘉勇公弄进了宫去……
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诗笺急!
左顾右看,那边欲和柳金蟾说点什么,盼着柳金蟾去哄哄嘉勇公,好歹他们有孩子,指不定夫妻俩念着骨肉亲情能舍小我,但……
放眼过去,着实不往上流走的夫人,此刻还在和驸马,连带着孙翰林家千金一起研讨着男人私下里的用物还不亦乐乎!
诗笺就是想趁个空去,无奈那驸马人傻嘴巴还大……
诗笺正待要苦恼,忽然就想起了刚在荣国府外看见的,才刚张贴出的某张“缉拿楚某某”的悬赏告示一百两白银啊,公主估摸着此刻正为私物被盗恼火吧?
诗笺暗暗吐舌,顿觉自己好生聪明,立刻翻身出墙,揭告示赠慕容嫣去慕容嫣啊慕容嫣,莫怪哥儿心狠,怪只怪你过去艳福太深厚,活该这后半生偿情债!
这诗笺一来一去的倒腾,慕容嫣这席散后,可了不得了简直就跟被两个超级招亲大花球砸中一般,有如回到十年前,自己同时被北堂傲和战蛟同时相中时的瞬间“找不到北”!
先是夕颜偷偷摸摸来,吞吞吐吐说了一堆,其实北堂傲乃至北堂府一直把她们之间的婚事搁在心上,只是碍于脸面,以及大府邸的尊贵等等,要她多多殷勤,好好表现,凡事都哄着,拨开雨雾见天明的日子不会太远尤其是对北堂傲那份的身家的描述,还不及让慕容嫣飘飘然,幻想自己扎在了钱堆里安眠呢,一个也不知诗笺打哪儿招呼来的荣国府一仆从,就将一纸悬赏令,交到了她手里:“我们殿下说,此事要你来做!”说罢,搁在慕容嫣手里的还有一包所谓的“méng_hàn_yào”!
“殿下?”慕容嫣暗捺满心的惊讶与惶恐,明知故问。
仆从秋波冲着慕容嫣就是一个嗔怪似的轮转:“怎得,今儿晚上得了嘉勇公的好儿,就把我们主子忘了?
你可别忘了,没有我们主子点头,就是嘉勇公说破天去,你要想越过我们主子,娶嘉勇公,也是白日做梦!”
慕容嫣立刻收敛住刚才满溢的了不得,露出谨小慎微,陪笑道:“怎么敢,公主面前,还望哥哥多多美言!就是……公主还记得……”
“怎能不记得?”仆从根本不等慕容嫣开腔,就一脸轻蔑不已地瞅向慕容嫣,傲慢不迭地冷哼道,“三天府外一大吵,隔天一小闹,哎真不知我们二公子是做了什么孽,居然会看上你这样的瘪三,还想再让你来当驸马……啧啧啧,也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报,偏偏遇上我们二公子死心眼‘从一而终’‘从一而终’真不知你这样的女人,配不配!
瞪我作甚?癞蛤蟆吃天鹅肉,说你呢?再瞪,你就别做了!”
“哥哥、哥哥教导的极是!”
满肚子窝囊,忍下自己恨不得一拳揍趴眼前小刁奴的慕容嫣,努力脸上堆笑。
“不承望你心口如一!不过咱是荣国府的,就是你他日真当了驸马,咱这等奴仆,也巴望着咱们公子早日把你看穿,越早撵你滚,越好!”
丝毫不把慕容嫣眼底闪烁的威胁搁在眼底的小仆人,有恃无恐地骂了半日后,方才叮嘱道:“记着,别说是我们公主安排的,不过你就是说了,我们公主也不会承认的画里的人,要活的,药不必太多,蒙晕,即刻来我们荣国府,说报公主领赏即可!不可闹大!”
“不知她……犯了何事?”
慕容嫣打开画一瞅,心内一紧:这不是楚天白么?现还在前院里吃螃蟹呢!
“家贼!不便声张!”小仆叹了口气,“这样说吧,论理一家子亲戚,她就是骗了我们公子千把两银子去外面斗蛐蛐赌钱,我们公子也眼不眨一下,可偏偏她偷了我们公主最最要紧的东西这不,她一跑,家丑不可外扬,公主也只能先自己拿了,再悄悄拿去顺天府审!
你放心,你只要拿住她,报了荣国府,定是公主亲自前来拿人后面……还要我提示你怎么做吗?”
“公主……”慕容嫣瞬间心跳如鼓,尽管不愿意相信。
“嘉勇公都来过了,我们公子岂有不亲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