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恨北堂傲,恨北堂傲为了他的家族,轻易地就背弃了她对他所有的情义。至于,北堂傲失节所托非人,闹得疯疯癫癫、几次寻短……说实在的,她心里觉得好生痛快,但也为得他身子的不是自己,而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
为什么她当年会被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假象所蒙蔽?
为什么,她当年能鬼头鬼脑哄着战蛟伸出手臂给她解解馋摸上两把,却在进退有度的北堂傲面前,丝毫不敢违背礼法一步,把他当正夫般敬着?
结果……
他北堂傲就是这么让她不负众望的!
往事不可追,追来也是诸多烦恼,无从排揎。
皇太女抿下夜光杯中最后一口血红色的葡萄美酒,起身,令人为她整理衣装——
趁着她哪个貌不及战蛟、脾气却是样样想要效仿战蛟的皇太子君,又为着他那点子鸡毛蒜皮的事儿来烦她时,皇太女决定面对——
这个她三年前还日夜恨不得提剑杀了的荡夫——
看看他三年来下嫁后,究竟又憔悴成了什么模样?
看看心高气傲的他,今时今日躺在某个朝三暮四,眠花卧柳的乡下女人身侧,有没有为自己当年的不洁身自好,而辗转难眠……
金玉甘做蒲柳——
他这贵夫,只怕在他那下三滥的妻主眼底,还不及那些个勾栏院里的男人,会讨女人欢心吧?
柳金蟾……
提及这个令人作呕的名字——
龙菁的脑中立刻浮现今早,那一头乱发好似鸡窝,衣裳不整,还被人说身上斑斑点点,好似临着今日赶考,也不忘背着自己男人去勾栏院里趁机眠上一宿的女人……
又或者,那斑斑点点并非什么勾栏院哥儿们的杰作,而是逼着北堂傲伺候上几遭?
第714章 贤夫之名:活着之人的牌坊
虽然龙菁怀疑北堂傲能被人逼着就犯!
但他有把柄在他女人手里,谁敢说他不会屈就,毕竟是北堂家的百年清誉,男人毕竟是男人,再是出身豪门,礼法之下,他还能胳膊拧过大腿去?
怀揣着满心的妒恨,龙菁满脑子都是北堂傲被折磨得美貌尽失、宛若鬼一般枯瘦、两眼凹陷,肤质暗淡无光,未老先衰的枯槁模样。
可谁想她才刚刚踏进中宫,抬眼就被一抹浑身透着一种祥和、优雅、清贵之气的娴静身影,吸引住了所有的眼球。
“这是?”世间竟真犹如青花美人瓶一般的瓷人儿?
皇太女的眼陡然一亮,禁不住盯着那抹正一手牵着孩子,一手轻提着青花月牙缎袍,袅袅娜娜地缓缓步上台阶的身影细细品味,那蜂腰翘臀走动时扭起的幅度,无不雅致得恰到好处,与她宫中牵着啸儿,就好似要与人去斗嘴般的皇太子君,真可谓天壤之别。
“回皇太女……是嘉勇公!”侍从提着十二分小心,悄悄儿回道。
皇太女痴迷的眼儿瞬间锐利如匕:“他?”竟还未老?
紧接着,不待北堂傲领着去小解的妞妞坐回原位,宫人们就立刻来传:“皇太女到——”
屋内北堂骄与北堂傲俱是一惊。
“传——”
北堂皇后手持茶碗端坐炕上,只淡淡一句,北堂骄和北堂傲立刻起身,垂手肃立于一侧,少时便见一个丰腰肥臀梨形身段的年轻女人,身着一袭茄色盘龙朝褂被人簇拥着步入屋来,不及抬首看清屋中的其余人,就立刻双膝着地向北堂仪施礼:“儿臣给皇父请安!”
北堂骄则旋即领着北堂傲迅速向皇太女双膝跪下,次第行君臣大礼,妞妞则干脆最后就趴在地上不动呈匍匐状:“臣北堂骄给皇太女请安!”
“臣柳门北堂氏携儿女三人向皇太女请安”
皇太女刚在门外才平息下的不悦,迅即在听闻“柳门”“儿女”等语时浮起。
不想喊“平身”,北堂仪只高高在上的问道:“见过你皇母了吗?”
“回皇父,少时就过去!”皇太女跪在原地答。
“那皇祖父哪儿呢?”北堂仪再问。
“回皇父,也一会就过去!”皇太女答。
“今儿,听闻你皇母说你主持会考,想是有话要问你,你且先去看看你皇母、皇祖父,再过来不迟!皇父这里眼下有点事儿,你过去了再来,皇父也有话要问你!”
草草两句话,就这么打发了皇太女出去。
北堂骄恭送皇太女走后,便起身道请辞。
北堂仪则已有所指地拿眼看了看那头秀色可餐的北堂傲,与北堂骄道:“宜早不宜晚,有些话在这里说,本宫在无妨,只管如同叙家常一般,日后在外,你何来机会说得全?再者传来传去的话,你怎知走样不走样儿?”
北堂骄立刻禁言,退回原座。
接着,北堂仪又看向北堂傲:“傲儿,刚才叮嘱你的话儿,可都记得了?”
北堂傲一听这话儿,立刻小相公一般低了头,露出了委委屈屈的小男人样儿来:“傲儿,明白!”
“你这模样就对了!”北堂仪满意地瞅着北堂傲比戏子还戏子的脸,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教导道:“这而今你也是个嫁了人的男人了,凡事再是争强好胜,也搁在自个屋里,出门就该是这副模样。大哥也不承望你做个贤夫,但贤夫的模样你出门也该好生装上一装,一则大宝将来嫁人名声好,二来……
那柳金蟾真给你什么委屈了,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都会向着你,别让人说我们北堂家出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