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书忙于张口替柳金蟾描白描白,胡氏就悄悄儿地长舌道:“说的也是。不知咱们夫人给这四小姑说媒,能不能成?那在金陵当官的远方表姨若知这大哥的四妹是这么个德性,只怕难以相中这柳金蟾为媳了?”
奉书心里立刻一惊:说媒?
“怎得就不能成?柳金蟾这丫头虽然是有点不着调,但她自小有才名,而今又是个举人了,来她家说媒的,门槛都要踏破了,你女人说的这亲上做亲的好事儿,怎就不能成?”
薛家公公立刻瞪了胡氏一眼:哎哟,这话能对外人说吗?这不相中,咱们也得让她家相中,肥水还不留外人田呢!何况咱家还有大大的好处。
第696章 狐假虎威: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老爷啊,你说是吧?”
薛家公公将话题一抛给奉书,奉书能说会成么?爷回去急了,不得打断他的腿。
“这男人嫁女人图的是一心一意,听你们这么一说,只怕那边公子听得这四姑娘是这样的人,想必,是不乐嫁的。而且……”
奉书灵机一动,就悄悄儿在二人耳边嘀咕了一句:“爷我来的路上,可也听着人说这柳金蟾来着。”
这边翁婿立刻圆了眼睛:“老爷您也听说过?”
“呵呵呵,这媒公们进进出出的,几家老爷不知这十里八村各家未婚少爷小姐们的事儿?”就是他们身在京城,还能听见塞北来的族姨们张家长李家短的糊涂事呢!
奉书低头喝茶,喝毕,淡淡地补了一句:“这样说吧,你们要提的这婚事定要黄!”不黄也得黄!
“定要黄?”翁婿二人惊了,“这话……不知大老爷是从哪里说起?”家里为这事儿可是筹谋了半年之久,薛槐才敢主动向那族姨提及的啊!
“你们就没听到过一点儿风声?”何季叔可真够嘴巴严的。
奉书不答反问,反正现在他的目标就是要破坏这桩婚事。
“什么……风声?”翁婿二人完全被奉书牵着鼻子走了。
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奉书,一瞬间化身八卦男,当即与二人神秘地八卦道:“这柳金蟾在白鹭镇,由她先生做媒,早三年就娶了一个男人,老爷我和我家夫人还去吃过喜酒呢!而今……她屋里那男人都给她养了两个闺女一个儿子了!大闺女都两岁多了……你们说,要是你们说的那族姨再把她那儿子嫁过来,算什么?妾?”
翁婿有点傻了。
奉书再接再励:
“俗话说一男不许二女,到时婚事真订下来,过了礼……待到你们那侄儿嫁进柳家门去,那远在白鹭镇的男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人家堂堂官家少爷平白无故就成了庶民家的妾……只怕他的父母未必依饶,可是要告你们骗婚的!”
翁婿眼直了。
“到时告你们夫人胡乱做媒,骗人儿子为妾,乱了礼法,别说做官,只怕还得下大牢受大刑呢!”哼哼哼……你们以为媒是可以乱作的?
奉书满意地看着翁婿二人各惨白了一张好似鬼儿般的脸,暗自偷着爽!
“那那那……”翁婿二人欲讨奉书示下,外面就忽然喊了:“夫人回来了!”
待到再问“夫人怎得还不见”呢!
外面又答:“外面大人找。”
外面大人找还没完呢,外面又喊:“夫人说,请胡季叔赶紧带着人,去县衙,将县衙的后院屋子都好好儿清扫一遍儿,好让大老爷晚间休息!”
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敲定了吧?
正把薛槐吓得腿肚子直哆嗦的福婶,又收到了北堂傲说要备船返京的消息——这不是折腾她玩吗?空耗他大半日呆在这县衙里干坐?
福婶不欢喜,看薛槐就更不欢喜了,觉得就是这薛槐半日不来,爷才又改了主意。
当即当着薛槐的面儿,福婶一面折了北堂傲的手令,一面冷冷地斜看,半靠着椅面,整个人就从头到脚哆嗦着的薛槐:“既非旬休,你丫的就撇下去偌大的县衙,自个坐着小牛车去喝小酒?”
“下下下官……实不该!”
刚到城门,耳听衙役说有六品武官护送官眷进京的薛槐,此刻酒醒了大半,整个人就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乌纱帽正在缓缓地从头顶飞走——
别说升县丞、县令无望,弄不好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主薄一职,也不保了!
抖抖抖——
素来混官场,总是低人一等,又难以混入其中的薛槐,在这腊月的天,大汗淋漓。
福嫂旧日也是个跋扈的人,不过是年级大了,幸而爱研究菜肴,又被福叔在家服侍得服服帖帖,脾气改了大半,不然她今儿定让薛槐夜里难眠!
“屋不用收拾了,给我们爷备船吧!我们爷也住不起你们这景陵县的衙门了!”
言罢,福嫂起身,挎着大刀就要往外走!
“大大大……人……且息怒,里面已经开始打扫了,一会儿……一会儿立马将炕烧得暖暖的,保证让大人、老爷们睡得舒舒服服的!还有,这天色晚了,大人用了膳再走不迟!厨房里都备下了!”
福娘哪有空听她胡说这些,只转过身:“想将功补过,就赶紧着将船备好,让我们老爷赶紧登船,明儿好一早北上!大人我也好尽早回京复命,啰里啰嗦这些个干什么?难道大人我还少你这顿饭?”
“是是是!大人息怒,下官……这就去安排!您先等着!张龙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给福大人换碗热茶,下官……下官这就去安排!”
数个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