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跃上海平面,唤起众星时,柳金蟾这才浮出海面,拭干满脸的海水,真不是她自吹,今儿经此一遭儿,她忽然发现当人面临绝境时,都有当特种兵的潜质!
深呼吸数次,柳金蟾借着漫天的星光,将头顶上,微微成月牙形的崖壁,细细打量了一番。
然后,她脑中一阵谋划后,嘴里死咬着匕首,便两手使劲抓住靠近海的峭壁上突出的棱角与裂开的缝儿,回忆着前世所学的所有攀援知识,吃力地沿着不算太过于倾斜的海面,却格外湿滑的崖面,一点点地爬离海面,每爬一次,就静静地鼓励自己:“快了、快了、就快了!”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就这么着,她一点点地向上挪移着……
另一边:
“就是那座岛?”
北堂傲接过奉箭递上来的瞭望镜,静静地眺望着那片海平面上,渐渐明晰可见的几座小岛屿接连而成的海岛。
“恩!那艘与当日袭击夫人海盗船一模一样的船,就在在这里上的岸!”
水军都督立刻指着海岛向北堂傲回道。
“传本帅令,速速围住岛屿,老规矩,先贴夫人的悬赏令,胆敢逃亡者杀!”北堂傲努力平复着心中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忐忑的心,开口。
“是!”
“还有……若寻不到夫人的下落……此岛也不必留了!”
北堂傲缓缓放下瞭望镜,默默在胸口数到:这……已是四十九个岛屿了!
少时,夜色里数千艘从各地调集来的船只,以宛若离弦的箭一般的速度排海而至,疾驶向刚看着还好似饼儿,转眼已在眼前的海湾。
待到岛主得到消息时,哪里还有可逃之地?那边船上的弓弩已在弦上,一簇簇火焰绵延好似将整个海面都铺平了:这这这……
岛主月光夫人傻了,来不及思考他们为什么还不登岸烧杀,一个仆人就跌跟摔斗地踉跄而来:“不好了——他们……他们……说……”
他话没说完,手上得大头像通缉令就递到了岛主月光夫人手里。
月光夫人也等不及这人说什么了,只管打开通缉令,背后这后面的人一照啊:大家都惊悚了——
这不是哪个柳金蟾吗?
缓口气来的仆人这才开口说:“限咱们半个时辰内,交出此人,若叫不出,就即刻将全岛烧得寸草不生!”
大家傻了……
这柳金蟾被她们放到了海上,难道?跑了?又或者……已经被……
“快把哪二人喊来!”
岛主月光想也不想,就即刻命令道。
结果,果不出所料,二人一个个懊悔得要剖腹自杀告罪,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多一个人就是一个出路,岂能再死人!
月光无法,只得一面命人去找柳金蟾,一面预备殊死一搏,只是没想到,她最后还是不得不采取柳金蟾的计策,即刻命千秋家的人与三郎,带着惠潜伏预先挖好的洞里,然后亲自装备好自己,在庭院里做好了与岛共存亡的准备。
想来也是天不绝她,居然就在临近最后期限时,三郎发现了浑身湿淋淋的柳金蟾。
其实,与其是三郎发现了柳金蟾,倒不如说是柳金蟾故意现身在了三郎的视线里。
为啥?
对面官船一看就没有登陆的意思!
不登陆怎么收拾?
火烧呗?烧完了怎么办?
再扫荡呗!反正海寇,谁会管你死活,但水军却能不费一兵一卒,何乐不为?
柳金蟾左思右想,本以为自己这次是真正地死定了,不想她瞄啊瞄啊,忽然就好看见了那军旗大大地写着“北堂”两个字——
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只要她能活着走到对面的官船上,就百分之百能活吗?
所以……
所以……
她就出现在了三郎的面前,本欲说她能救大家!
谁想千代家的人一拥而上,就将柳金蟾正五花大绑送到了岛主月光的面前。
于是乎,两边展开了对话:
“交出了画上的人,你们真就不烧岛?”
这边人一喊。
那边已经放下了瞭望镜,再一次落下了满心期望的北堂傲,陡然就在帅椅上起了身,疾步走到船头,抬起瞭望镜一瞅,一颗落下的心瞬间就升腾了起来:只见得柳金蟾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岸边,人也整整瘦了一圈儿,怎么看就怎么像一堆皮包骨了,这可怜见的模样——
看她以后还说不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了!
北堂傲鼻子一酸,但身为大帅岂能在将士面前哭哭啼啼的?他这近半月来,都几乎有”“玉面修罗刹”的“美誉”了!
“你告诉他们,需验人犯!让她们派小船送过来!”
北堂傲努力压住满心的激动,冷冷地吩咐道,然眼神一横,奉书和奉箭就悄悄儿尾随其余将士,跳下小舟。
岛上有片刻的挣扎,但……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他们这群性命都捏在别人手里的小小蝼蚁,岂敢与人讨价还价——
也或许该说,她们除了祈求官军们一诺千金外,剩下的只有殊死搏斗了!至于交出柳金蟾,分明就为了搏出一线生机!
就这样,被捆得好似死鱼般的柳金蟾,就被千秋家的送上了官船,不得不面对面对北堂傲几乎要将她千刀万剐了的眼——
她柳金蟾如此时运不济,又怎么知道今年能比去岁还背?
众人前,北堂傲能说什么,只能单手一挥,柳金蟾就被奉箭和奉书,像押解人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