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说话,这种令人眼圈发红的寂静一直持续到卡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怎么了?”弗朗西斯微微紧张起来,“你的伤口裂开了?”
卡尔皱着眉,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医生的话,“没有。”卡尔顿了顿,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的枪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作为我的主治医师应当很清楚这一点。”
白色丝茧里光线十分微弱,弗朗西斯看不清卡尔的神情,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卡尔有哪里不对,他身体前倾想要检查一下卡尔的状况,正在此时,卡尔忽然身体猛地晃了晃,迎着弗朗西斯倒了过来,这么近的距离弗朗西斯措不及防,两人的脸狠狠撞到了一起,弗朗西斯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卡尔撞得差点儿破了皮,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勉强将脸别过去,避开卡尔的嘴唇,弗朗西斯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卡尔没有出声,随着弗朗西斯的动作,他的脸缓缓滑到弗朗西斯的颈侧,弗朗西斯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脸颊却凉得如同冰块。
弗朗西斯心底泛起一阵恐慌,他划动手脚,试图将卡尔从自己身上扶起来好查看他的状况,但几乎立刻,他的动作就被卡尔制止了,卡尔一把搂住他,困住他的手脚,虚软无力地轻声说:“不要动,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
什么东西的注意?弗朗西斯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是自己过度呼吸导致的晕眩,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卡尔环抱他的力气并不大,他很容易就能挣开,尽量放轻动作,弗朗西斯喘着气向卡尔身后看去。
他眼前的这一幕几乎令他停止呼吸,从白色丝茧外,有什么东西将它的口器伸了进来,直直地刺进了卡尔的腰椎部位,弗朗西斯不知道那东西在做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再这样下去,卡尔只有死路一条。
弗朗西斯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嘴唇动了动,忽然大声骂了一句脏话,他从卡尔腰上把军刀抽出来,开始奋力去砍那根黑色的口器,在丝茧中他的动作十分不便,口器的位置太靠下,他常常砍空,但他还是挣动着,伸长了胳膊想将口器砍断。
卡尔的手指无力地搭在他腰上,他还勉强维持着一点儿神智,“不要动,医生,不要动,你会被发现的。”
他早已发不出声音,嘴唇的开合只带来了些微气流,弗朗西斯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他一边砍,一边狠狠地掐着卡尔大腿受伤的位置,“你给我闭嘴,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
他敏感的颈侧肌肤似乎感觉到卡尔的嘴唇在其上一掠而过,大概是笑了笑,接着卡尔猛地直起上半身,用力扭了一下,将医生拽到了自己的里侧,接着弗朗西斯看到,另一根口器插了进来,不断蠕动的前端探索着,在接触到卡尔时收缩了一下猛地刺了进去。
弗朗西斯手上的军刀掉了,他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眼前这一幕而窒息,等他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边哭一边喃喃着请求谁来救救卡尔。
他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继续掐卡尔的腿根,一面开始大声呼救:“有人吗?!布莱特!叶迟!求你们了,快过来救救我们!”
该死的,他才不在乎会不会被这些怪物插进口器,卡尔死了,他也活不了,弗朗西斯搂着卡尔的脑袋,徒手掰扯着那些口器,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被他拔出来一根,拔出来的口器上沾着一点儿血和其它什么玩意儿,前端剧烈地蠕动着,想要再次插入卡尔身体里。
“怪物,离他远一点!”弗朗西斯艰难地挪动身体,想跟卡尔换个位置,但他很快发现,在另一侧又有一根口器伸了进来。
“不……”弗朗西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嘶!”下一秒,尖锐的嘶鸣声响了起来,弗朗西斯睁开眼时,白色的丝茧已经被破坏,一双手将丝茧撕了开来,叶迟冷淡的脸出现在黯淡的光线里,他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眼卡尔,小声问了句,“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逃出生天
“让我们出去!”弗朗西斯大喊,因为过度慌张,他的神情甚至有点扭曲,从c病毒在岛上扩散开来之后,无论是第一次看到变异体杀人,还是第一个晚上跟丽莎躲在休息室的橱柜里提心吊胆等救援的时候,他都不曾如此害怕过,这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恐慌情绪并不是面对死亡而产生的,而是别的捉摸不透的东西。
这种白色物质并不容易撕破,叶迟试了一下,这东西软绵绵的,双手握着使不上劲,他用军刀扩开这道缝隙的上下端,用脚抵住另一头,身子猛地向左倾斜,利用一下猛增的力道才撕出一道足够让人通行的缺口来。
弗朗西斯想先把卡尔弄出去,他小心地避开卡尔的伤口,将他往外推,但白茧不着地,他在里头动作很不方便,弄了许久也没能成功将卡尔推出去。
大概是看他磨磨蹭蹭的,布莱特向叶迟抬了抬下巴,“叶,去帮他。”
叶迟点点头,面瘫着脸,探进去半个身子,把双手架在卡尔的腋下,直接把卡尔从里面拖了出来,卡尔还有些意识,但新伤加旧伤,尤其是脊椎上的两处伤口,令他彻底失去了活动能力,在被叶迟拖出来之后径直躺到地上不再动弹。
弗朗西斯随后从里面爬出来,他的身上粘着一些白色粘稠的物质,衣服上还有血迹,简直狼狈不堪,经过刚才那几个小时的挣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