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他啊,但他现在已经不唱歌了。
她也露出了那种遗憾而失落的神情,跟着李谦蓝去看那充其量只起到装饰作用的舞台,和泛着暗哑光芒的乐器。
何故热情的招待了我的朋友,为他们留了角落里最清静的位置,然而我的工作不能耽误,回到吧台取号牌和酒的间隙我对他说,看见我那个漂亮女同学没有,当初在你演唱会上叫流氓给截了,你说你该不该赔付点精神损失费。
何故面对我赤裸裸的敲诈面不改色,但还是叫调酒师调了两杯几乎不含酒精的椰奶饮料,打发我端给他们。“滚吧,逆徒。”
刚入夜时客人还不多,我便有空暇坐下来陪他俩聊聊天,在我和李谦蓝就学校里的破事扯淡的时候,乔馨心始终望着墙角的乐器出神。
我还没猜到她在想什么,她就放下喝了半杯的饮料,拂了裙子走去吧台,我和李谦蓝看着她微微踮了脚尖,双手扶着吧台叫了何胖子,那动作出奇的好看;何胖子转过身时表情显然有点惊讶,好像没料到这姑娘会找他,条件反射的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乔馨心不知道同他说了些什么,他们的对话持续了一首歌的时间,这姑娘才款款走回来坐下。
她接着喝剩下的饮料,淡淡地说,“我问这里收不收驻唱。”
然后她看着我和李谦蓝目瞪口呆的脸,继续道,“他说可以考虑,找个机会让我试试音。”
我忍不住出声打断她,说,馨心你考虑一下啊,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你跑到酒吧来唱歌你不是死定了?
想不到她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说,我要是不趁现在给自己铺好路,难道还要等将来服从“最好的安排”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都对未来有种近乎一意孤行的执着,越遥远越渴求,因为希望渺茫,所以才拼命为自己争取一切可能,我知道她想抓住的东西,那也是我想要的——迄今为止不断前行所追寻着的。
李谦蓝看了我们俩半天,妥协意味的叹了口气,身子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越过乔馨心的肩膀向吧台里的何故喊了声,老板!你们这儿缺打碟的吗!
何故正在吧台里忙活,也不知道把这句话听岔成了什么,隔山探海的喊话过来,约什么约!不约!
听乔馨心说她和何故约好的试音时间是下周末,我和李谦蓝倒是陪她一块儿,反正我们三个已经习惯了集体行动,缺了谁都会觉得少点儿什么。
开学第一周就姑且好好上课。我的成绩还是老样子,永远被困在班级中游不紧不慢的打转,上课不睡觉的话作业也不至于不会做,他们俩被分到了我的隔壁班,课业紧张,平时课间没空闲见面,只有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着饭菜口沫横飞的胡侃一阵,草草吃完就要回各自的教室准备午睡。
大概因为三点一线的生活时间安排都是固定的,我时常在中午从食堂溜达回教室的路上见到那个女孩,开学第一天差点被我撞到的、留着齐刘海的女孩。她所在的班级跟我隔三间教室,我们几乎每个中午都在走廊里遇见,她走路喜欢低头,又由于个子只到我肩膀那么高,即便跟我擦肩而过,我总也无法从正面看到她的脸。
可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那些和她结伴而行的女孩也会在路过我身边时发出意有所指的咳嗽声,和那些夹杂着轻笑声的低语。她们自信的以为不会被我察觉,或者欲盖弥彰的想要我听见。
我决定装作没听见,把耳机音量调大了一点。
第 18 章
立秋之后,我把每天跑步的时间缩短到一个小时,因为在日渐转凉的气温影响下,我发现自己不得不妥协于对睡眠的依恋。
而自认为明察秋毫的夏皆女士,惊觉我进入了“总是感觉累”的亚健康状态,在一个我按掉闹钟依然头朝下睡到整点的清早,捧住我睡眼惺忪的脸,深情地向我表达了一位母亲的担忧。
她说:“你他妈不要去打工啦为娘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被一口倔强的春卷噎得喉头哽咽,沙哑而伤感的回答,妈我真的没关系,我自己知道辛苦和不辛苦的区别,我长大了,你可以少操一点心。
更何况我才刚准备跟何胖子学b-box,要断也不能断在这儿啊。
我现在处于入门阶段,已经能唱一些节奏简单的说唱,很多是搭配抒情女声作为副歌的,并且我很庆幸自己为数不多的天赋技能点都加在了模仿上,听三五遍歌词就能照葫芦画瓢,何胖子表扬了我进度可观,然而细节处经不起推敲,还是要脚踏实地的练舌头。
我真怕他有一天掏出一本绕口令大全让我照着念。
还好他没有。他只是在某次听我哼了一段歌后,评价:“先练发音,不要急着炫技。对节奏的把握程度还不行就别想着玩儿那个难的,你觉得说唱最核心的是什么?”
我说,帅。
他的表情明显是想打我,但他出于尊老爱幼的人道主义精神,忍住了。
“是快而不乱,是力量和韵律的结合。”他说,“你要把每一个字每一个单词经过最紧密的排列唱出来,还要保证拍子卡得准,这一点熟能生巧,你勤学多练就肯定做得到。这个道理适用于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比如开车,摊煎饼,和搞对象。”
我对最后一点表示怀疑,时刻警惕着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死胖子灌输不良思想。
“至于那些有技术含量的唱法,也许后面我可以找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