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只是微笑,抱着她一步步来到花轿前,街上人声爆发到最高点,人人欢呼雀跃,比自己成亲还夸张。
忽然空气里传来低低而悠远的声音,带着几分空茫和微微笑意。
“云太子大婚,可喜可贺,怎的忘记请故人喝杯喜酒呢?”
那声音起初很远,说到最后一个字,忽然便如近在耳侧,幽幽茫茫丝丝如缕,便如音律般扣人心弦,让人心神为之震动。
云墨脸上笑容敛了下来,凤君华抿着唇,目光微冷。街上吵杂声也渐渐低了下去,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凤含莺刚走出来,听到这声音,眉头一皱,而后猝然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数步之外。无形的空气在慢慢收紧,以肉眼的速度淡化出一个人影,似从雾中幻化,如妖如仙。
宾客大多都在皇宫,街上都是百姓,见到这样一幕,都石化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渐渐化为人形的女子。
她背对着众人,手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一身月白色轻纱裹身。如今十一月的季节,虽然没下雪,但气候依旧冰寒,老百姓早就裹着袄子生怕受寒。而这女子,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寒风冷意,依旧一袭薄薄裙衫,发丝与衣袂飘飞如梦。
云墨不慌不忙,将凤君华放入轿中。
“别担心,交给我就是。”
凤君华点点头,“小心。”
云墨嗯了声,抬头看上不远处的背对着众人的女子。
“玉晶宫于三年前覆灭,圣女大难不死亦是可喜可贺。”他从容微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只不过本宫与拙荆似乎与圣女无甚交情,何来故人一说?”
圣女二字一出,街上原本石化的百姓立即轰然一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起来。
“圣女?她是玉晶宫圣女?不会吧,不是说玉晶宫的人早就死光了吗?怎么还有个圣女?”
“谁知道呢?不过殿下既然说她是圣女那就不会有假。”有人神神秘秘道:“我听说玉晶宫邪门的很,就算死了灵魂都还可以重生,保不齐这圣女用了什么方法又活了呢?”
身边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可是,她今天来做什么?”
又有人小声道:“你们不知道吗?三年前南陵太后寿辰之日,咱们太子妃为报杀母之仇,毒死了玉晶宫宫主,也就是这圣女的未婚夫。当初玉晶宫覆灭,这圣女侥幸活了下来,却三年都不曾现身,想来就是等着找太子妃报仇。今日太子和太子妃大婚,这女人肯定是来捣乱的。”
“说得有理。”
……
百姓们在交头接耳,云墨面色依旧如常。在靖王府内的天机子和慕容于文听到丫鬟的禀报,也急急往外走。
万人注目下,洛水兮缓缓回身,街头交谈的百姓立即安静下来。她脸上依旧戴着面纱,垂落至胸前,只露出一双很美的眼睛,静如天山之雪,乱如繁花似锦,一双眼睛便描绘了人间百态。
这样的女子,即便没看见真容,便能从那双眼睛里窥测出该是何等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最重要的是,她臂弯处抱着一个婴儿,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一岁。
人家大婚之日,抱着个孩子来捣乱,便有些让人深思了。
云墨眼神越发冷淡,洛水兮却轻轻而笑,幽幽道:“云太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她一顿,又浅浅哀叹,“看来今日奴家确实不该来,倒是扰了云太子大婚之喜。”
凤君华坐在轿子内,听着那‘奴家’两个字,只觉得胸口无端的升起怒火,险些控制不住冲了出去。
洛水兮到底想做什么?
云墨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姑娘既是知道这个道理,便应早些离去。”
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洛水兮也不恼,上前两步。官兵立即上前阻挡,她脚步一顿,目光又露出浅浅悲悯的叹息。
“云太子不想见小女子也罢,不过山野之人,自是没资格入太子之言,德蒙青睐。不过…”她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声音越发哀叹幽怨。
“都说虎毒不食子,云太子素有君子之称,享誉天下尊荣,想来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受他人欺凌吧?”
满街震惊!
凤君华猛然坐正了身体,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怒气。
刚踏出门口的天机子和慕容于文都是一顿,同时看向洛水兮。
云墨眉头微皱,脸色也沉了下来。
洛水兮又慢慢往前走,官兵们还陷在惊讶之中,忘记了去阻拦她。
“一年多以前,云太子游历南陵,妾与之故,幸得君顾,孕育一子。如今孩儿已经一岁,殿下不要他么?”
她手指放在耳际,轻轻一揭。面纱脱落,一张美绝人寰的容颜赫然入目。
(第三卷完)
☆、第一章 洞房花烛,鸳鸯共枕
满街寂然,无数人睁大惊艳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她。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又是怎样的一种美?超越了人间百态超越了所有画笔描摹超越所有美好诗词超越所有形容词超越人类大脑想象的一种美。从眉眼到鼻唇,尤其是眼中清莹的光又带三分哀怨忧怜的光沉淀在清澈的幽潭中,一霎惊鸿若梦,恍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这天底下美人太多,早年的四大美人名动各国,无人出其右。后来又出了个颜家七小姐,容颜更是不输四大美人。再后来便是凤君华,那种美超越了极致,似妖似魔的美。无论从那个角度都对男人有着强烈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