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划过了温庭玉的脸庞,收了手挑了帘出去了,转头看到跟门口伺候的小厮,随口吩咐著:“温老板在里面换衣服,你别放人进去,五小姐也不成。”说著就往主屋走。
林玉堂一边走一边想著温庭玉刚才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温庭玉柔顺的外表底下必定有些不同的东西。这温庭玉倾城的容貌下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热情燃起来又会是什么样?
林玉堂心里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晚上了,今儿晚上,他想好好的把这个温庭玉给点起来,烧掉他的面具,看看他的里面到底都藏了些什么东西。
温庭玉看著林玉堂走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的拿起水衣彩裤穿好,盘好了辫子,坐到了台子前勾起虞姬的脸。镜中的虞姬仍是娇艳如昔,只是心中的霸王已弃他而去。温庭玉看著自己的脸,轻轻的唱著慢板:“自古常言道得好:烈女不侍二夫男。愿借大王青锋剑,情愿尽节在君前。”唱罢又念起念白:“大王力图霸业,前程万里,妾身一命,轻如鸿毛。圣大王勿以妾身为念!”
温庭玉说毕,却笑了起来,又对著镜子左右看了看,站起来穿戏装。才刚刚穿好,就听见林玉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庭玉,来帮我穿靠。”
第八章
温庭玉唱完堂会就坐在里间卸妆,林雅月又溜了过来,靠在温庭玉的身边说:“温老板,我今儿个唱的可好?”
温庭玉稍微动了动,和林雅月拉了点距离,浅笑著说:“五小姐的嗓子好,庭玉自叹不如。”
林雅月笑著说:“温老板,这话可是您说的。既然我嗓子妤,您干嘛不收了我当徒弟?”
温庭玉卸妆的手停了停,又往边上靠了靠说:“五小姐,您是宅门里的小姐,怎么能吃梨园这碗饭。您要是真想学戏,庭玉有时间就过来给您说戏。”
林雅月摆摆手说:“您这话都跟我说过多少回了,老是这一句。您等下有事儿没,要没事儿,您去雅月的院子里给我说说戏。”
温庭玉想到林玉堂的邀约,沉吟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林瑞在外面喊:“五小姐,大爷找您过去呢。”
林雅月撅起嘴说:“我哥真麻烦,温老板,您要是没事,我可就在屋子里候著您了。”
温庭玉忙答:“庭玉等下还有事在身,这……”
林雅月刚要说话,就听林瑞在外面催:“五小姐,大爷催得紧,叫您赶快过去呢。”林雅月没好气的回答:“知道了,我就过去。”这才直起身,又冲著温庭玉说:“温老板,您可说了要给我说戏,我可等著,今儿个说不了,我回头上您门儿上去学。”说罢就转身出去,看见林瑞站在门边,哼了一声说:“我这不来了?防我跟防贼似的,温老板又不是外人,我跟他说两句话怎么了?”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温庭玉松了口气,正了正身子,继续卸妆,林瑞在外面说:“温老板,大爷给您跟门口备了辆车。”
温庭玉一边擦著自己的妆一边应著:“知道了,劳林管家您费心了。”
林瑞应了一声就走了,温庭玉看著自己的脸慢慢的从妆容下显露出来,只觉得虚幻无比。他的脸,和台子上的脸又有什么下同?只是台子上是出总会演完的戏,而这日子却是漫漫长长,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过完。而他,就好像双簧里那个被控制的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温庭玉看著自己脸想,苟且偷生吧,如今不过是飘摇著活在这北京城里罢了。他左右对著镜子看了看,查看了下有没有粉彩留在脸上,就站起身,到屏风后面换上衣服。然后挑帘子走出去,走到了大门口,就见一辆洋车停在对面。门房见他过来,忙走出门把那洋车叫过来,躬腰跟温庭玉说:“温老板,您走好。”
洋车一路走著,经过了天桥。拉车的回头看的时候,正看到温庭玉伸著脖子在看一边说双簧的两个人,他停了停,对温庭玉说:“先生,要不我停下来,您看完了再走?”温庭玉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从林府去朝阳门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拉车的急忙说:“这是最快的,您老放心,我绕多那么点地儿也不值得是不是?”
温庭玉靠回车厢里说:“我没说你绕我。你告诉我另外一条路,我嫌这条路吵,快走吧。”
拉车的点了点头,加快了脚程,又告诉了温庭玉另外一条路,心想,除非是钻小胡同,不然哪儿不吵?这坐车的还真怪。但嘴上不敢说什么,拉著温庭玉就到了林玉堂的外院。
温庭玉刚拍了院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露出的居然是四儿的脸。温庭玉吃了一惊,四儿在堂会中间不见,还以为他自己回去了,没想到竟在这里。温庭玉站在门口说:“四儿,你怎么跟这儿?”
四儿把温庭玉让进门里,穿过门洞,绕过了影壁到了院中间的时候才说:“爷,咱们不是要找新院子吗?这是林管家帮我找的,话倒说回来了,我才过来看看,您怎么也过来了?”
温庭玉心下一震,转头对四儿说:“我让你找小院儿,没说让你找四合院儿。”
四儿紧着在一边说:“我也不知道这院子这么宽敞。况且林管家给咱们的价儿可低了,一个月才十两银子。说这儿还带着一水儿的家具。我估摸着便宜就先应承下来,还想著说过来看看,回头再找您商量。这不,刚过来就听见您拍门了。”
温庭玉一边听四儿说一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