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张口胡说,希望吓瘫对方:“一支亲卫队,外加一个警卫连!……”
安东明并不怀疑司远阳肯为这个儿子劳师动众的程度,只担心自己的处境,心中飞快地盘算:“这么多人,既能等到现在,证明定不会贸然冲进来。我断不能劫持着他走出去,否则难保一踏出门就被扫成筛子。纵是司远阳怕伤着他,不让开枪,我一个人应付这么多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我得想个法子,把司远阳一个人引进来,再抓着这个小玩具漫天开价……”
他把手枪一路上移,抵到了司文勉的太阳穴上,随后在背后亲亲热热地搂着他咬耳朵:“你说我朝天放一枪,令尊听到声音会不会进来?”
司文勉感觉耳朵上的湿濡如附骨之蛆,咬着牙:“他会带很多很多人冲进来的——”
安东明狠狠地啮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目露凶光:“那我就在你身上打出很多很多个窟窿,一眼望得穿!”他一想,再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一旦自己瘾上来就更不好办,于是重重一搡,将司文勉推到窗边:“给我叫,叫你爸爸进来!一个人!”
司文勉嘴闭得紧得像蚌壳,无论如何不肯叫;安东明一头冷汗,脸色发青——这是吗啡瘾的先头部队。他一把扯住对方的头发,将对方的上半身压在窗台上推向外面的一片漆黑:“少博,你听话一点,你自己的命何其珍贵,你自己有数吧?”
司文勉死咬着牙关,就是不说话,他看出来了,安东明犯瘾了!等他犯瘾!安东明看出了他这个意图,五官变型换象,露出一种尖刻的凶相:“要不要先打折你一条腿尝个鲜?”说话间就扣动扳机,司文勉濒死的惨叫尾随枪声迸发出来,随之喷薄而出的还有大量鲜红黏稠的血液。
见对方至今不说一句软话,安东明凶狠地将其从地上拖起来,让其像只软绵绵的布袋一样驮在窗台上。他自己则有些六神无主,吗啡瘾使他平日的精明强干只剩了半成,气急败坏之下他自己朝着窗外破口大叫,让司远阳独身进来。
司文勉拦腰折叠挂在窗台上,脑袋冲下,忽然地就涕泪横流起来:“不要,爸爸……”
安东明的嚷声悠扬绵长地在庭院中绕个圈,打个回旋,荡悠悠地飘散在夜色中,回声都无。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瞥一眼哀号的人质,内心在吗啡瘾的鼓动下变成了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老安,我看你需要个帮手啊!”他一惊,抬头一看,却见吴三一脸纵深的微笑,从房门踱了进来。
安东明怕玩具被抢走,警觉地向他怒目而视:“你来做什么?”
吴三耸肩摊手:“别那么看着我,我什么也没带,只是我替你管了这么大的财产,回来谢谢你。老安,你要相信我,我可是诚心的。”
安东明冷笑,要以吐字的气势将对方砸扁在地、锤入地底:“谢、谢!”
吴三像是浸水的鼓面,任君锤擂都不响:“老安,客气。我刚才走到楼下,就听你在上面喊,你这院子这么大,大门外面怎么听得着呢?不过白费力气而已……其实,你何必非要把他给司远阳呢?……”
安东明这个亡命之徒一枪指着司文勉,又恨不得以手作枪,再指着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吴三:“他是司远阳的儿子——”
吴三笑出声,爽快地打断他:“他在司远阳那里是宝贝,在我这里又何尝不是呢?”
安东明眼珠一转,忽怪笑一声:“怎么,原来你还惦记着他呢?”
吴三眼睛往司文勉腿上一瞥,和蔼地冲安东明微笑:“现在你把他打坏了,再还回去,司远阳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吧……可我不大介意的,只要折个价儿,我就买了。”他往榻上一坐,笃定泰山地望着对方:“不如转让给我,如何啊?”
安东明看看他,又看看司文勉,突然发笑:“吴三,你想得倒好,只是我不卖,卖也不卖给你——”
吴三听了这话,一手指着司文勉,定定地朝安东明展露笑容:“老安,你以为他真值钱?你这两年身体不好,没想到消息也不灵通了,我告诉你听,他根本不是司远阳的亲儿子,你指望司远阳会出大价钱来救他?”
安东明背脊上冰冰凉凉出了一层汗,将手枪下移,望人质的尾椎骨上顶了一记:“我知道他不是司远阳的儿子,而且我知道,司远阳跟你一样喜欢玩他的屁股。”
吴三摸着下巴笑个不停:“好好,老安,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肯把他卖给我呢?他被你打坏了腿,我肯要他,司远阳就未必了,到时候你不但买卖做不成,司远阳反要追究你毁坏东西的责任,那你就血本无归啦老安。”
司文勉脸上冷汗淋漓,强挣着插话:“老安,你别信他,把我交到外面我爸爸手里,他会保你安全,绝不会为难你。否则外面这么多人,你也是逃不掉的,我们至多同归于尽——”
吴三朗笑起来:“老安,你聪明一世,怎么到头来被他几句话蒙住了?你听他扯天扯地地乱讲,外面哪有人,我一路进来鬼影都没有一个!”
安东明变色,反手去揪司文勉的头发:“你说有一个警卫连和亲卫队?!”
司文勉痛叫:“是有,就在外面,你别听他胡说,他骗你!”
吴三笑得合不拢嘴:“老安啊老安,我看你是打吗啡打坏了脑子,司远阳手底下警卫连有多少号人?你算算,你安公馆周围蹲不蹲得下这许多人?再说,这么一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