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性格他显得过于隐忍和木讷。靖生怎么会不了解他?所以他千方百计替他争取到了被王永嘉领养的机会,本以为他就此脱离苦海,从此走向和他全然不同的精英之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若说他恨裴浚,其实他更应该恨他自己罢——若当初不曾放他走,就不会让他这样半生不死地躺在这煎熬。
哥,你别总这么爱打架。。。
他眼一闭:“手术。”他要让他,再看着他笑,再对他说一次——
哥,你别总这么爱打架。。。
吴宜学叹了口气:“好吧。。。我去联系。”
后来靖生开车送杰仔,一路上都绷着张脸。杰仔知他想这叶龄,闷着气想了半天忽然对靖生说,吴宜学有没说请德国那些专家过来要多少钱?
“这你别管。我就是去花旗抢钱也要把钱给凑齐。”
杰仔撇撇嘴道:“香港的医院竞争激烈,他那副院长升的蹊跷。”
靖生没往心里去,他知道杰仔一向讨厌这样的“正道人士”,就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又与他何干?只要叶龄能醒过来,对他而言,也就够了。
“你怕他拿我给他的钱向上爬?”靖生不在意地耸耸肩,“我又不是icac,管他这位子怎么来的。我只要小龄没事。”所以他要弄到钱,弄到那百分十的股权,不惜一切代价。
杰仔不说话了,只要牵扯到叶龄,叶靖生就会丧失起码的判断力。
车子在两人的沉默中过了海,快到时杰仔才开口道:“你原来那个狗窝不能住人了,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啊,门口大排档新到了批南丫岛的海鲜,我们去消夜吧?”
叶靖生笑着拉过他,亲亲他的唇角:“你知道我现在还要帮方扬。”
杰仔的动作停了一下:“你要和他住一起?你和他。。。处地太近了。”
靖生只当他又吃醋了,哈哈笑道:“别这样,你明知我为了什么。”他最后能给叶龄的,也就是鸿运改组后百分十的原始股了。
杰仔抬头,神色却出乎意料的凝重:“阿生。你这人向来随性惯了,这世界上——尤其是混这条道上的,有几个能信任?方扬,他太危险了,某方面来说,他比裴浚更险恶。”
“别和我说他!”靖生咬牙切齿,“裴浚在我面前一次次发誓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小龄,行动组所有人都知道叶龄要被牺牲,只除了我!我本可以救他的,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相信裴浚!我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现场!我是疯子我是猪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靖生。杰仔轻声道,过去的总不能记上一辈子。裴浚是伪君子,方扬是真小人。无论是谁,你都该远着。
靖生没有答腔,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杰仔知道他不高兴了。他倾身,轻轻地咬住靖生的下唇,他吃了一惊,杰仔却先放开他,道:“我从十二岁认识你,混到现在,也快十年了。无论你做什么,都别撇下我。。。象上次那样,你以为我就是保住了命,活着还有意思么?”
靖生无声地笑了,摸着小杰抹着过多发胶而显得发硬的顶发:“我是你大哥,不罩你罩着谁?”
杰仔下了车,看着那明灭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奇怪,明明还是9月份,为什么他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方扬。。。你倒是好手段,又或许是阿生你太认真,信义二字,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痴求的梦想。当年裴浚做不到,现在的方扬也一样。
可是靖生,你的心已经有了明显的倾斜,我还能多说什么?
靖生,你不再属于我了。
开车回方扬在山顶的豪宅,门口几个保镖示意他停车,靖生将配枪交给保镖,他拉下弹匣才示意放行。车子缓缓地开过大门,全方位监控仪立即连人带车地全面扫描,直到确信他没有身配武器。身后的保镖才追了上来,恭敬地将手枪递还。
“扬哥呢?”
“还未回来。旺角出了点事,扬哥去处理一下。”切。他还真忙。靖生开车入库,并不意外地看见了陈琛的驾车——全黑色的莲花,一如他的主人,优越而不张扬。
陈琛打从回来后就绝少和靖生说话,靖生甚至感受到他那一丝莫名的敌意。他想起方扬和他说的,从他十七岁爬上鸿运二当家的位置以来,就一直和陈琛住在这,传说这鸿运“意园”戒备之森严,远超政界巨头,固若金汤,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凭靖生对方扬的了解,他未必会乐意住在这种隔绝危险也隔绝了刺激的笼子里,那就是为了陈琛了。还真是休戚相关呢,呵。。。他自己都要开始怀疑这两人的关系了。
早有人侯着把靖生领到房间。复式的套房视野极好,靖生冲了凉便站在阳台上,远远地看山下的密密麻麻的辉煌灯火。忽而他眼睛一亮,那个站在泳池旁边的男人不正是陈琛?他的手下远远地站在一边,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他一个人慢慢地绕着游泳池踱步。
这是做什么?闲庭信步?靖生正看地奇怪,突然见他背过身去,双手一张,竟这样直挺挺地倒向泳池。
随着哗啦溅起的水声,陈琛开始挣扎起来,身子在碧波中不断起伏隐现——他不会游泳?靖生的心也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纵身自阳台上跳下,飞身跃进泳池。虽然还是九月,这深夜的池水还是冷的刺骨,他一时顾不得许多,憋着一口气扎进水里拉起已经沉到池底的陈琛,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