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出了什么事?;
靖海侯拉了她的手坐下,眼中满是温柔,哪里还能看得出朝堂之上的半点阴狠?端详她的神色,见她柳眉舒展,粉颊晕红,才放下心来,温和的道:;你已有可八个月的身孕,该好好将养着,又出来吹风,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那美妇抚了抚宽袍遮掩下的肚子,轻轻笑道:;大夫说走动走动对身子有好处,妾身腹中怀着侯爷的骨肉,怎么敢不精心调养?;一边说话一边从下人手中端过一碗参汤,;侯爷眉间忧色深深,定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芮儿愿为侯爷解忧。;
靖海侯咽了一口,轻轻推开了碗,在她颊边吻了一吻,;别人都看不出我发愁,只有芮儿看了出来。一山不容二虎,皇上......早晚要夺我的权。;
芮儿沉笑道:;侯爷不必太过忧愁,皇上未必敢大张旗鼓的削夺侯爷的权柄,一则于老臣面上须不好看,二则未免落下了鸟尽弓藏的嫌疑。妾身妄测,皇上是等侯爷按捺不住,做下了什么糊涂事的时候,才名正言顺的下手。这段时日,才是最要紧的,侯爷还是尽量远着那些小人才是。莫要被人污了名节。;
靖海侯低头,靠在芮儿的肚子上,双目似合非合,;芮儿说得极是,难为你一个女人竟能看得这么透。周醇林是小人,小人比恶人更让人厌憎。就是皇上不杀他,总有一天我会除掉他。可惜了他的兵权。小皇帝要兵权,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忽然立起身来,满脸惊讶,紧紧盯着芮儿的肚子,;他......动了一下,他居然会动......;
芮儿杏眼如波,拉了靖海侯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侯爷再厉害终究还是男人,孩子当然会动了。他就在妾身肚子里,跟侯爷说话呢!;
靖海侯又惊又喜,此时的他,不过是个不知所措的父亲而已。慢慢靠了过去,耳朵贴在芮儿的肚子上,果然肚子又动了一下,像有个小孩子在里面翻了个身。隔着肚子吻了吻腹中的孩子,一脸虔诚。
芮儿轻轻抚着膝上的男人,粉红色的唇瓣儿像夏天初初绽放的粉色桃花,;孩子就快出生了,侯爷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儿呢!;
靖海侯失笑,;是我糊涂了。;皱眉凝神,;要是男孩儿,就叫赵紫,紫乃贵色,我盼着这孩子日后也能如他父亲一般位极人臣。
嘿,他不单要穿紫衣,还要穿皇袍。要是女孩儿,就叫赵若舟。若水灵碧,似舟轻盈,像芮儿一样,绝代佳人。;
芮儿轻轻一叹,;妾身可不稀罕什么紫衣皇袍,妾身只盼侯爷和孩子都能平安喜乐......;手上一紧,靖海侯眼中带笑,;傻芮儿,枉自担心,谁敢挡在本侯前面,杀无赦!;
当晚,周醇林汪震清莫名死于府上,脖颈上皆有一道细细的血痕,双目瞪大,死不瞑目。同时,车骑将军于半途遭人行刺,伤重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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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春雨淅淅沥沥,似乎永远也没有完结的一日。天空灰蒙,雨水绵绵,似乎有谁在天地之间笼了一层薄纱,颜色虽淡,却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致。一切皆是朦胧,朦胧的天,朦胧的树,处处都是滴不尽的雨,撒不尽的泪?
撑着油伞,过了小石子铺成的羊羊肠小道,待得踏入檐下,衣衫已湿了一片,收伞抖落水珠,轻轻入了内室。淡蓝色的帷帐随风轻动,水波一样,紫微微的晨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在一片蓝色上,朦胧如幻。偶尔掀起一角,露出一张俊秀而苍白的脸,转眼又悄悄落下了。木兰反手掩上门,将那春天的寒气挡在外边,动作轻柔,却仍带出刺耳的吱吱声。一惊,转眸去看那掩得密密的帷帐,没有动静,轻嘘一口气,随即又涌上浓浓的失望。窗前烛泪滴了满桌,斑斑驳驳,让人看了一阵辛酸。忽然啪的一声,原来是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窗前被春雨湿了好大一块。快步上前,拢了窗户,光线黯淡,只有那小小的火苗,奄奄一息的挣扎着。天已大亮,不需要蜡烛了。心中虽这么想,木兰仍不由自主的用银匙挑开了台上烛泪,重新换上一根新的蜡烛,看着小小的火焰重新燃起,木兰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曾听人说,地府里有一个地方,燃着千万根蜡烛,每根蜡烛便是一人的性命,到那跟蜡烛灭了的时候,便是那人死亡的时刻了。不论是真是假,她只愿,这根蜡烛永远不灭才好。
忽然一声马嘶,吃了一惊,也不管是什么,连忙快步出去,绝不能让人惊扰了将军。前门慢慢驰进一辆马车,没有徽记,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很平常的一辆马车,只是驾车的人很不平常。穿着蓑衣,大内总管李福海!他既驾着马车,那坐在车里的又是什么人?满朝文武,还能有谁支使得了皇上身边的近侍?
顾不得撑伞,快步挡在马车前面。李福海对她点了点头,下车,搬了脚踏,掀开帘子。一名华服青年撩袍下来,眉眼很冷,让人不敢与之直视,薄薄的唇瓣极是无情,尤其抿紧的时候,即便不说话,仍让人觉出一股肃杀。
木兰很奇怪,将军这样温柔和善的人,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青年。头垂得低低的,看到青年雪白的云鞋被雨水溅上几点污泥。
青年让她带路,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天生的习惯发号施令的人。本不想搭理,但见到李福海恭恭敬敬的立在他身后,从他沉默温顺的举动中猜出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青年一眼,领他往将军的内